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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有生命危险。

冉颜沉吟片刻,道:“晚绿,出来吧。”

从嫣娘的举止行为,冉颜可以看出,她是个心思细腻且小心翼翼之人,这种人,如果不让她握住对方的软肋,是不会贸然相信一个陌生人信口雌黄,那么冉颜就让她安心。

再说,冉颜见多了书里电视里那些青楼逼良为娼之事,让嫣娘知道她身份不一般,也能有些安全保障。

晚绿一溜小跑地冲到冉颜身边,像是母鸡护鸡仔似的将她护在身后,红着眼眶道:“娘子太任性了。”

方才冉颜一番威逼胁迫,命令晚绿不许出来,晚绿躲在墙后,看着自家娘子气度超然,面对一群妓人和七八个彪形大汉,竟然没有一丝慌乱,还笃定说能治好妓人的重病,晚绿心里诧异的同时,也深感担忧,在后面天人交战许久,刚想起邢娘教训她的话,准备冲出去,冉颜便唤她出去了。

“周家庄,你若想知道我的身份,只需一查。”冉颜这么做,是想让嫣娘安心,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见到冉颜的“诚意”,嫣娘乍然一笑,她也怕死,但更怕在死之前要变成紫绪这副模样,“既是如此,请神医移步为奴家诊治。”

“可以,不过我要先说清楚,这个症,无法根治,若再与男子行房事,不仅容易复发,还会传染给男人。且,此病会遗传给孩子,所以不能生育。”冉颜严肃道。

嫣娘自嘲地嗤笑一声,“奴们都是贱籍,生了孩儿亦是贱奴,何必又要生下来遭罪?你说的两件事,我知晓了,这边请。”

冉颜点了点头,随着一行人走。

拐了两个弯,便看见一处院门,门前挂着两个红灯笼,灯笼上有书了三个毛笔字:彩绣馆。

冉颜没有研究过古代的妓馆,但觉得既然是妓馆,就应该建在人流多的地方,怎么会如此清幽?

“这是后门。”嫣娘仿佛知道冉颜心中的疑惑,出言解释道。

冉颜淡淡应了一声,随着她进了院子。

后门一开,便隐隐约约能听见有乐声和着喧嚣声传来,那声音不甚清晰,可见彩绣馆的规模不小。

院中花木扶疏,掩映着户牖,走廊蜿蜒,亭阁错落,偶尔能从镂花的墙壁观赏到里院的美景,不时传来的缥缈喧闹声,越发衬出后院的幽静,颇有种“蝉噪林逾静”之感。

晚绿也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既好奇又紧张,扶着冉颜的手微微出汗。

走过一段被翠绿藤蔓遮掩的回廊,便看见一座主厅,厅前两个着齐胸流花襦裙的婢女见嫣娘来了,微微欠了欠身,伸手拨开挡在正门的竹帘。

“妈妈!”

冉颜脚步刚迈进一半,便瞧见有个衣衫不整的女子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大半个酥胸裸露在外,随着她的跑动上下跳跃。

女子见着嫣娘,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妈妈,死人了!”

第15章 馅饼砸死人(1)

嫣娘秀眉一拧,声音陡然冷了下来,严厉地道:“把衣衫整理好再回话!”

那形容狼狈的妓人微微一颤,似乎是对嫣娘十分畏惧,飞快地收拾自己的仪容,因着太过紧张,双手不停地颤抖,动作虽然很忙乱,可实际上半晌也不曾系上一根衣带。

冉颜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幕,心里不禁对这个嫣娘起了一丝兴趣,通常情况下,一个老鸨听说自家妓馆中出了人命,定然是急着赶到现场去处理,而嫣娘却似乎对妓馆中姑娘的仪容更加在乎。

“馆中出了事,奴家得去瞧瞧,先失陪了。”嫣娘趁着这个空当转过身来从容的与冉颜客套。

冉颜微微颔首,“无碍,我先为紫绪小姐诊治。”

初唐时,所谓“小姐”一般都多用作对妓人的称呼,尤其是对有名望的舞姬、乐妓、清倌,对好人家的女子,却只呼“娘子”,或者如冉颜这般,加上姓氏和排行,称呼为冉十七娘。

嫣娘歉意地一笑,微微欠身,而后挥手令几名侍婢领着她们进去。

一个闺阁女子,在听说出人命了,居然如此淡然,恍若未闻?嫣娘不禁多看了几眼罩在幂蓠中身影模糊的冉颜,略略留了心。

进屋之后,冉颜放慢了脚步,隐隐听见外面传来嫣娘的声音,“怎么回事?”

妓人忙道:“今日韩郎君过来寻奴家,奴家与他小酌了两杯,便就寝了,谁知刚刚躺上塌,秦四郎便踹门进来,拉开奴家,不由分说地与韩郎君扭打起来,奴家摔倒在地,待起来时,便瞧见韩郎君口吐白沫,身下有一摊血……”

声音越来越远,冉颜这才收回了心思,仔细打量屋内。

屋子十分宽敞,矮几矮桌,几根黑褐色的柱子之间用细密的竹帘隔开,从竹帘缝隙之中,隐约能看见内室的摆设,一张四扇乌木屏风遮住床榻,南墙的窗子下摆了一个镜台。

四名大汉将紫绪抬到屏风后,却是迟迟不敢下手将她转移到榻上。

紫绪这种状况,明显已经属于二期梅毒,也就是到了重病阶段,这个时候病毒的传染性是非常大的,有时通过间接接触也会染上。冉颜也不敢掉以轻心,对领她进来的侍婢道:“你去寻干净的布来,让护卫们把手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