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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娘。”冉颜从未见过她,但在见到她的那一刻,便确定这一定是魏娘。

魏娘顿住脚步,微微侧过身来,清清淡淡地道:“你是冉十七娘吧,幸会。”

这样一个宛若水墨画里走出来,气度娴雅的女人,说她杀人,若是没有足够的证据,真的很难令人信服。

但是冉颜注意到一个问题,魏娘根本不曾注意过晚绿,若当时与翠眉密谋的女人确实是她,无论如何也不会完全不认识晚绿吧。

“翠眉……”冉颜说出这个名字的同时,看见魏娘身子微微一僵,紧接着道:“她是你什么人?”

魏娘缓缓闭上眼眸,朱唇微启,“女儿,她是我的女儿。”

说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魏娘身子紧紧绷着,声音颤抖,缓了两息,又恢复如常,转身看着冉颜,微微笑道:“可以求您一件事吗?”

“你说。”冉颜道。

魏娘缓步走了回来,站在冉颜面前,轻轻握起她的手,道:“等我死了,花上二两银子,请个人帮我殓尸,把我和翠眉葬在一处。我想,你也许需要的。”

最后一句,其他人听的莫名其妙。魏娘娉娉袅袅地向冉颜敛衽为礼,转身快步离去。

冉颜紧了紧手中温热带着些许汗渍的纸张,对着她的背影道:“我会帮你。”

因魏娘耽误了一会儿,冉颜将魏娘塞过来的东西揣进袖袋中,领着晚绿匆匆走开。

抓捕人犯自然不能坐马车慢悠悠地过去,好在以前冉颜常常去马场,把骑马当做休闲。刘刺史还未来得及询问,冉颜便接过衙役手中的马鞭,翻身上马,顺手又将晚绿拉了上去。

冉颜无视晚绿一脸的惊奇,道:“抱着我。”

晚绿依言搂住冉颜纤细的腰肢,当下,冉颜马鞭一挥,啪的一声,马匹缓缓跑了几步,而后犹如一阵风般地窜了出去。

地上扬起微尘,一干府兵、衙役,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越来越远的影子。

刘品让也有些吃惊,但也容不得他多想,旋即挥鞭赶了上去。

马匹一阵疾驰,冉颜几乎与府兵队正杨勇一起到达河边。

冉颜马上可是载着两个人啊!杨勇一个人才堪堪赶上,他钦佩地看了冉颜一眼,顿时怔住,这是他第一次看清楚冉颜的容貌,晨光下,如玉的面庞上面沁出细微的汗水,使得白皙的脸愈发晶莹剔透。这几日的传闻,杨勇也曾听过许多,然而眼前精致秀美的脸,实在让人想象不到,她握着刀子剖开尸体时应当是怎样的神情。

冉颜和晚绿刚刚下马,刘品让等人也已经到达。

这里是七夕那天晚上,殷渺渺和秦四郎所在的柳堤。白天看来,这里柳枝冉冉,碧水蓝天,河堤边的草丛中零星绽开几朵娇艳的花,却是难得的美景。

晚绿第一次乘骑马匹,被颠得面色有些发白,跑到一旁扶着树干,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刘品让打量四周的环境,道:“十七娘,为何来此处?”

冉颜刚刚想开口解释,却听晚绿惊叫一声,“娘子,有血!”

刘品让和其余人立刻翻身下马,快步走了过来。

冉颜也顺着晚绿所指看了过去,草丛下面掩着一摊血迹,顺着堤岸的坡度流入河中,在水与岸的交界处,蜿蜒出卷曲的花儿。

刘品让立刻命人下去查看,不一会儿,下面边有人声音传来,“禀刺史,下面没有人,但血迹旁边有拖拽的痕迹。”

“会不会是沉尸?”刘品让联想到殷晚晚被沉尸,立刻道。

冉颜顺着草丛滑到堤下,亲自观看那个被拖拽的血痕,约摸有半丈长,明显是从堤岸边缘拖了一段距离,血痕还没延伸到河中,只到一半便中断了。

既然是需要拖拽才能够移动人体,为什么拖到一半,痕迹就消失了?不管是沉尸,还是转移尸体,都不应该出现这种状况。

刘品让在堤岸上吩咐府兵在方圆一里搜寻,自己则亲自下来检查血迹。他也是心急如焚,眼看这个案子就要找到头了,既然有了嫌疑犯,有人证,还有一部分证据,离真相也就只有一步之遥,可是现在许多谜团还未解开,嫌疑犯居然消失了,看样子还有可能是被人谋害。

难道并不是像魏娘说的那样,殷渺渺并非主谋?

刘品让焦头烂额,他看着半丈长的血迹,深深吐了口气,抚平心中的焦急混乱,细细观察河堤上的其它血迹。

“殷三娘不会出事吧?”晚绿道。

冉颜盯着水中的血迹,垂眸不语。

“晚绿,我与殷渺渺关系如何?”冉颜喃喃问道。

晚绿压低声音道:“娘子难不成发现了什么,想包庇她?”

“你只管回答我。”冉颜皱眉。

晚绿支支吾吾了半晌道:“娘子除了与殷四娘处得好,与其他娘子都是一般交情。”

第72章 血滴

“是吗……”冉颜心不在焉地缓缓应道,目光却落在岸边一滴血迹上。

法医学上,对现场血迹分析有专门研究课题,人在不同状态时,留下的血迹也各不相同。就以血滴来说,不同高度以及不同斜度,落下的血滴都有很大的不同。

而河边这一滴血,很圆,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