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径上穿过。
亭中众人听见脚步声,连忙噤声,均有些被人撞破的尴尬感,但见冉颜丝毫未觉得样子,不禁又松了口气,心想她也许是刚刚才经过。
歌蓝与晚绿有些汗颜,走到临水居的院里,晚绿感慨道:“娘子听墙角听得真是坦然啊,把那些人吓得倒是做贼心虚一样。”
“他们不应该心虚吗?”冉颜淡淡道。
难道他们聚众说八卦,她还得躲躲藏藏地从该走的路经过?
“可是原来念书的时候,那个圣人不是说‘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的嘛,再说大家都是躲着听墙角的。”晚绿抓着脑袋,想了两句圣人言。
“圣人还说过‘非礼勿言,非礼勿为’他们既然敢在公共场合议论,我为什么不敢听?”冉颜不是不懂人情世故,以前也发生过撞破别人八卦的尴尬事件。当然尴尬的一直都是别人,冉颜从来都是理直气壮。
“话是这么说……”晚绿找不到什么话来反驳,但一般人不都是藏掖着吗?又或者实在气不过,冲上去找那些人理论。
像冉颜这种纯属“路过”的人,实在令人难以理解。
回到寝房内,冉颜一抬眼便被眼前的情景镇住:水粉色的帐幔,粉白轻纱,便是连珠帘不知用什么也染成了红色,水晶珠帘在柔和的灯光中轻轻晃动,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冉颜一回府便坐在水榭上看景,还是第一次进到寝房里。
入目之处几乎全是水粉色,冉颜实在很难想像自己有一天会睡在这样梦幻的房间里,但心里实在不能高兴得起来!大片的粉色,腻的她喉管都有些发堵。
“娘子,这高氏倒真的用了心,东西都是鼎好的东西,也都是娘子喜欢的样子。”刑娘将里里外外都收拾完一遍,看见冉家没有怠慢冉颜,这才稍微高兴起来。
冉颜缓了缓心情,心想反正也不是长住的地方,又不是刀子割在肉上,无需弄到合心意,若是这时候要求把粉色的帐幔都换了,说不定高氏还以为自已故意找茬。
冉颜在妆台前跽坐下来,让晚绿帮忙卸妆。
刚刚弄好,便有侍婢来通报,十郎来了。
晚绿扁扁嘴道:“十郎方才也不管娘子……还好萧侍郎过来解围。”
冉颜不得不说句公道话,“十哥的身份与萧郎君不同,萧郎君稍微怠慢其他人,或许不会有人放在心上,毕竟地位超然,十哥就不同了……”
“难为阿颜如此谅解我。”冉云生的声音从帐幔外传来。
冉颜穿上缎衣,起身迎了出去。看见冉云生一袭浅褐色锦缎华服,面如冠玉,墨发如缎,含着笑意的眼眸弯起,“阿韵可曾把兰花翠簪送来了?”
冉颜怔了一下,听冉云生话中的意思,好像只让送来了一套兰花翠簪,那另外两支云簪也明显价值不菲……
“送来了。”冉颜应了一句,转身对晚绿道:“去把云簪拿出来。”
第143章 争执
晚绿将两支云簪取出来,冉颜将簪子递给冉云生,“十哥认识这两支簪子吗?”
冉云生满是疑惑地伸手接过来,就着灯火仔细地看了一遍,不禁惊叹道:“好一对羊脂玉簪,这等质地实在难得!”
冉颜见冉云生如此形容,便知道这对云簪并非是他所赠,当然也绝不会是冉韵那只小铁公鸡送的。
“这样的雕工,应当是出自长安永寿坊。”冉云生将云簪还给冉颜,解释道:“永寿坊只做权贵的生意,除了氏族谱上的门阀大族,其余一律不接。”
长安、门阀大族,除了萧颂,冉颜想不到还会有谁能给她送云簪。
“我明白了,谢谢十哥。”冉颜把簪子递给晚绿,与冉云生一并到堂内。
“我只是过来瞧瞧你,方才去拜见族中叔伯的时候,没有什么事情吧?”冉云生问道。
“无事。”冉颜只不过是去拜见一下,除此之外几乎没有任何交流,那些族伯们都被萧颂的话题缠住,根本无暇顾及她。
“既是无事,我便回宴上了,我可是偷偷溜出来如厕的。”冉云生眨了眨眼睛,起身向外走。
冉颜笑着目送他离开。
冉府中的冷漠,被冉云生的关怀备至冲淡了许多。冉颜是个渴望家庭温暖的人,但即便一个人,她也一样能活得很好。
人要抱有对一切美好的向往,却不能因为没有得到,而觉得现实残酷。现实与理想之间,得在心里保持一个平衡,否则会永远觉得自己辛苦。
月中天,冉府的宴席渐渐散去,宴厅里只有忙碌处理残羹冷炙的侍婢们。
一夜辗转。
次日一大早,临水居便访客如云,冉颜从未见过的一群婶娘、姐妹,加上她们所带的仆婢,令临水居偌大的院子显得十分拥挤。
好在这些人面对冉颜一张冰山脸,也没有久留的意思,只亲自将礼物送到、寒暄几句便离开了。
昨晚刚刚一场宴,今日冉府又开始准备中秋家宴,府内一干人忙的脚不沾地,连冉美玉都没有时间过来寻冉颜麻烦,只有临水居最清闲。冉颜从起塌便坐水榭上看景,同样的枯荷池塘,她看的不是什么美感,而是在观察今日与昨日有什么不同,借此来训练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