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过来,见团圆正在忙活首饰就知是要换夏天的了,她也不耽误,“姑娘,那我把首饰都点一遍,应当没坏的,但金饰的放久了也不好,得重新榨过一回。”
江瑶镜不置可否点头,“你们看着办吧。”
“不用一次性弄完,慢慢来吧,不着急。”
刘妈妈领命去了。
近身伺候的人都忙了起来,小丫鬟们也都被分派了活计,屋里院外都安静了下来,江瑶镜终于可以继续欣赏自己新得的美杯。
这一整套吹绿茶具都是淡青色的,没有图案花纹,没有别致的造型,就一抹绿色,安安静静摆在那,就能吸引住你的视线。
是大道至简,是恰如其分的舒服。
江瑶镜把玩了好一会,也没使唤人,自己去寻了茶盒来,里面放着的是今年明前头采的碧螺春,待银丝缠花壶的壶底刚冒蟹眼时就从炉上移开,温杯烫盏后投茶。
不愧是今年的新茶,还未入水,闻香时鲜味就已直冲脑门。
水流缓缓注下,杯底的新茶也随着水分的滋养而舒展,香气愈发浓郁。
迫不及待举杯送至唇边,浅尝一口,积攒了一个冬日的鲜爽在口中绽放,怎一个快活可以形容的。
满饮两杯才算解了她的茶瘾。
撑着下巴看着窗外的景色,心情很是放松。
不过看了一刻钟后,又觉得无趣。
人大抵都是矛盾的,平日里嫌小丫鬟们吵闹的声音刺耳,如今她们都忙起来了,又觉得这院子过分安静。
又漫无目的地想到了程星月。
也不知她有没有被那本算学书气哭……
这茶具送了两套来,分她一套吧,虽然她性子跳脱,不喜饮茶,但这颜色确实和她十分相衬……
——
程星月确实差点被这本书气哭。
原本她躲在屋子里几日不想见人,是因为和娘吵了一架,是因为自觉无颜见嫂子。
但嫂子送来这本算学书是怎么回事?她不是非常清楚自己只要一看书就发困么?
程星月骂骂咧咧又嘀嘀咕咕,空了半日,到底还是把书翻开了,谁知不过坚持了一炷香的功夫,人就彻底睡死了过去。
如今反复折腾了几日,倒不会看书就入睡了,但确实看不进去。
一翻开书页就跟浑身起了疹子似的,这里痒那里又不舒坦,总想折腾点其他的事情出来,反正就是静不下心来。
在自己院子里蘑菇了小十天,她实在是待不住了。
站在院门前叉腰想了好一会儿,最后往赵氏的正房去了。
去娘那边,大不了挨顿骂。
去嫂子那边,她要是考问书里的内容,那真是要了命了。
越往正房的方向走,程星月就不自觉噘嘴,这都快十天的功夫了,自己不去请安,娘好歹派人来呵斥两声,自己也好顺着台阶下呀。
明明是她没理,还这么大气性,亲女儿都不管不顾了。
她原本想抻着,这次绝不先低头,谁知她刚进正房,还没来得及哼出口呢,赵氏就似看到救星一般一把将人拽了过去。
“怎么了怎么了?”程星月不明所以。
赵氏一脸惊慌,“刚才有内侍来传话,说大军已经定下归期,又让收拾两个院子出来,有赏给你哥哥的美人要入府。”
程星月听完,直接傻眼。
哥哥要回来是好事,但内侍特特来传话有美人要入府,这话听着咋这么天方夜谭呢?
“哎呀,你别琢磨了,我已派人去找你爹,但咱家又没其他的门路,这此中内情,怕是得劳你嫂嫂回侯府去问了。”
赵氏推着程星月往外走。
“你快些去告诉她。”
“记得说清楚啊,这次可不是我闹鬼,我也不知道这美人哪来的!”
程星月一头雾水的被推了出去,领着花信一路往闲庭落去。
一路都在胡思乱想,宫里为什么要赏哥哥美人?哥哥如今的官职就已经引起了圣人的注意么?娘怎么不亲自去跟嫂嫂说?
越想越乱,最后一路小跑着进了闲听落。
趁着今日安静,江瑶镜正在看书,手边茶烟依旧,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时,她习惯性的莞尔一笑,抬眼看向房门处。
不出三息,果然,程星月的身影就出现了。
原想打趣她,书没看完就敢过来了?却在看到她一脸焦急迷茫时顿了顿,收敛了唇边笑意,站起身来迎了几步,“出什么事了?”
“不要急,慢慢说。”
程星月条理清晰的快速把赵氏的话重复了一遍,喘着气问,“嫂嫂,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江瑶镜也一脸疑惑。
她安抚了程星月两句,拉着她在窗边坐下,这才皱眉细想。
虽是内侍传话,但没让自己出去接旨听令,那就不是皇上和皇后,其他娘娘和程家并无利益往来,也不会无缘无故赏人。
那就只剩还在宫里的襄王了。
虽定下了襄王妃,却还有一年才能成婚,而他的未婚妻,正是刘宰相刘问仙最小的嫡女。
而前些日子,祖父才揭了刘问仙的大丑。
当然不会马上报复,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