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掌灯,且自家王爷丝毫没有遮掩的, 就在那灯火通明处到处晃荡, 见善只觉牙疼。
嘴唇被咬破了可以勉强看作男人的虚荣心, 可你脸上还有个红彤彤的巴掌印啊!
不够丢人的,还到处显。
显而易见的,两人已经和好了,王爷又恢复成了西洋来的哈巴狗模样。
实在没眼看, 掩面想跑,谁料岑扶光出来炫耀是真, 逮见善也是真,早就看见他了。
“见善。”
见善身子一僵,臊眉耷眼地快步上前。
“丧着一张脸给谁看!”
岑扶光抬手给他脑袋来了一下, 又问他, “前儿外面送回来的翡翠, 你收哪了?”
见善瓮声瓮气答:“在仓库,我现在去翻找出来。”
“快去。”
见善木着一张脸小跑着去仓库, 直到整个人都钻进了仓库还关上了门才敢小小翻一个白眼,摔摔打打一通翻找, 终于抱了两个很重的箱子出来。
也没问王爷在哪,径直往正房走。
虽然吧, 王爷一对上夫人就特别没皮没脸, 纯纯泼皮无赖, 浑然不似个金尊玉贵的王爷, 但见善心里挺高兴的。
最为最亲近的心腹,见善自然知晓王爷盼着皇上对西戎开战。
他也盼着, 虽然战场上刀剑无眼一不留神就可以丢掉性命,但王爷在疆场上驰骋的英姿他从未忘记过,是那样的鲜活恣意。
而困在京城的这两年,看似天老大地老二他老三,其实,永远都是王爷在退让。
实在不愿王爷就这么在京城被困到丧失斗志。
好容易天时地利人和了,这次皇上总该放王爷出去了,哪怕只一两年,放放松也是好的。
谁料,皇上没动静了。
隔了这么多天的再度来信,虽然自己不曾看到信中内容,但观王爷当时情状,绝非好消息,而且王爷事后也没生气,甚至有种无所谓了就这样吧的摆烂感。
不,不该这样的。
皇上这是在干什么。
他要把王爷留在京城作为他的一把刀困到死么!
就像当初的太子爷一样,明知道他的身体不好,一边哭着念着,一边又不减少太子爷要操心的事务,甚至因为地盘扩大还不停加码。
大儿子毁了,二儿子也不放过。
皇上他,慈父是真,狠心更是真。
王爷是天上的雄鹰,哪怕生父也不该折了他的翅膀!
可自己只是个属下,不敢对皇上有怨,甚至不敢提及,只能装作无事,还想着要不要给夫人透个信儿,谁料夫人比自己聪明多了,门都没出,仅凭一个小丫头在外面乱晃就几乎猜到了全貌。
不敢透露消息,但瞒着王爷帮夫人屋里换陈设摆件还是能做到的。
今儿一看,赌对了。
夫人出马,果然王爷马上就不摆烂了,哪怕是西洋哈巴狗呢,只要精神气起来了就行!
见善脚步越来越轻快,满脑子都是一定要给夫人狠狠磕个头,站在正房门口,超级嘹亮的一嗓子,“夫人!”
里面好容易哄着江瑶镜松口让他画眉的岑扶光被这嗓门一惊,手一抖,就这么画歪了,一条黑线拉到了太阳穴。
江瑶镜的脸也黑了。
岑扶光:……
他默默放下了眉粉,转身,大跨步向外走,一步比一步脚步声重。
今天就把见善绑到桅杆上面吊着!
门一开,一看到自家王爷那张晚娘脸,见善都不用他出声就知道一定坏他好事了!
当即脑门一抽,径直把手中两个重箱往他那一抛,然后拔腿就跑。
下意识伸手差点没接住的岑扶光:……
行,你跑,有本事你跑一辈子!
这边的江瑶镜已经无语地用帕子洗过一回脸,起身坐在八仙桌前,看着他手里的箱子,“这是什么?”
岑扶光小心瞅了一眼她眼睫残留的水珠,见她虽无语却也平和,想来是没有生气的,又在心中自得,不愧是自己媳妇,就是大气!
当即把见善丢到一边,献宝似的拍了拍并排放在桌上的两个箱子。
“那日我们一起赌石,现在结果出来了。”
“猜猜,你赢还是我赢。”
“我还真没看结果,收到的时候心情不太好,就直接让见善收起来了。”
说完,低头看了一眼两箱子,在其中一个侧面找到一个红点,拍拍,“这个是你的。”
这事江瑶镜早就浑忘了,今儿忽然被提及,竟有种已经失而复得的惊喜感,当即站起身来,满怀期待打开了盖子。
并无想象中的珠光宝气,甚至有些灰扑扑的,伸手拿起一块巴掌大小的粉椿色在手心,颜色看着还挺舒服,就是干巴巴的,宝器蒙尘的感觉。
“你去灯下看,还没打磨抛光,原石取出来就这样。”
江瑶镜直接放到灯下细看,极近处细看终于看到了几抹水润,大概可以想象到它成品的样子,只是形状不大且细裂颇多,“手镯取不了,只能牌子和打珠子了。”
有点可惜,这个颜色她还挺喜欢的。
又继续翻箱子。
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