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恼凶成怒。
松开江瑶镜的手,站起身来,缓缓走下台阶,一把从正在仔细研究匕首上是否淬毒的见善手里夺过匕首。
没有任何刀鞘保护,手腕一动,已经开刃的匕首在岑扶光手里转出了花。
江瑶镜眼睁睁看着他手指随意几个动作,匕首就在他手里转出了各种刀花,飞速旋转的匕首在日光的照耀下,寒光更甚。
一个失手,怕是手指头都要被削掉。
偏他做的轻松流畅,行云流水还洒脱不羁。
他甚至都没看一眼,一直低头看着依旧四肢着地的程星回。
江瑶镜下意识看了一眼他旁边的见善,见善也只低头看着程星回,对于自家王爷玩匕首的行为压根没有放在眼里,显然早已习以为常。
她的目光有些怔然,只看着岑扶光。
怎么说呢,知道他习武,也知道他在军营长大,更清楚他曾经的赫赫威名和那些荣耀。
但知道归知道,和亲眼所见是两码事。
尤其是这个人,在自己面前又一直没个正行,成日里嬉皮笑脸不说,还总是做些让人难以启齿的事。
是,他在正事上很可靠,但正事太少,而平日里多是小事,而在小事上,见善都比他靠谱。
至少自己和他的相处时候,根本不拿他当金尊玉贵的王爷看待,更是片刻都想不起,眼前这个嬉笑怒骂都格外鲜活的人,还曾是威风凛凛的少年将军。
今日,居然从一个小小的,他身边人都习以为常的,转匕首的动作上,窥见了他当初的一丝风采。
江瑶镜垂下眼帘,视线定定看向自己胸膛的左侧。
其实不用看,耳中已经传来清晰的,心跳加快的声音。
这个在隆冬里萌发的小小春意目前只有江瑶镜一人知晓,岑扶光浑然不觉,他现在只一门心思收拾程星回。
单膝下蹲,手肘抵着膝盖,手中的刀花依旧。
抬眼看了一眼见善。
见善蹲下,一把扯出了程星回嘴里塞着的手帕,下意识就要丢开,只半空中动作一顿,抬眼看向手帕的原主人,江团圆。
江团圆一脸嫌弃,“丢掉,一会直接烧掉!”
见善这才随手丢到一边。
“恨我?”
岑扶光率先出口。
“我为何不能恨你?”
即使被强压在地上,程星回依旧死死梗着脖子,通红的双眸更是充满了愤怒。
“都是你毁了我的人生!”
这话说得,岑扶光只想笑。
“是我让你停妻再娶?”
“是我让你以臣子之身觊觎并且付出行动想要某得前朝宝藏?”
“哪一件不是出自你的本心,本王可有冤枉你?”
这两件事程星回都无法反驳,他到现在依旧不觉得自己做错了,难道旁人发现前朝宝藏的线索会主动上告吗?
不会。
没有人舍得这么大笔财富,谁不想收入囊中?
不过自己棋差一着,被人提前发觉了而已。
“那你觊觎我的妻子呢?”
“这件事你无从抵赖!”
当初他有所行动时,可还没和离呢!
岑扶光坦然承认,“是啊。”
“我一开始就觊觎她。”
“我没想过抵赖。”
“怎么,你要打死我?”
程星回:……
偷偷竖起耳朵的江瑶镜:……
程星回一时无言,但岑扶光可是有话要说,手腕一停,小匕首稳稳落在他的掌心,“这个匕首,你为我准备的?”
“是!”
程星回恶狠狠承认,“只可惜,没能插在你的身上!”
“那就行。”
“媳妇儿。”岑扶光抬眼看向江瑶镜,“你先喝口茶。”
喝茶?
这个时候喝什么茶?
江瑶镜一头雾水,但还是顺着他的话语,伸手端起了一旁的茶盏。
江瑶镜低头喝茶之际,岑扶光从怀里掏出一方手帕垫在手心,伸手,牢牢地捂住了程星回的嘴巴,在他刚瞪眼惊愕之际,右手手腕灵活一转,寒光尖锐朝下,手臂肌肉一鼓,干脆利落的向下刺了下去。
“唔——”
手中剧痛传来,疼痛让程星回疯狂挣扎,但岑扶光死死捂着他的嘴,侍卫摁着他的四肢,他挣脱不了,也喊不出声。
只于喉间一阵痛苦的呜咽和额间脖颈处的青筋毕现。
身上更是汗如雨下,至于脸上的痕迹,也分不清是眼泪还是汗水了。
岑扶光目色平平的看着他的痛苦,凤眸中没有半分波澜,等了片刻后才懒懒道:“我现在松开你的嘴。”
“不要叫喊。”
“吓到我媳妇,我就割了你的舌头,明白?”
程星回已经疼到浑身发抖,他很想装作没有听到这两句话,但恶鬼的话语近在咫尺,他甚至还是笑着说的。
颤抖着点头。
岑扶光这才松开了手,至于已经被污染的手帕,自然也被他随手丢开。
江瑶镜目瞪口呆地站在上方。
那个小匕首,已经穿透程星回的左手手掌,整个刀刃都没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