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往旁边大步一跨。
刚在门后站定,嘭地一声巨响就在耳边响起,近在咫尺的声音让惊魂未定的江瑶镜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瞪大眼张大嘴看着已经穿透朱门的一抹寒刃。
江瑶镜:……
这么厚的门都穿透了,这要是扎在自个儿身上,简直不敢想。
惊惧之后就是惊怒。
这丫肯定是故意的。
他的眼睛尖成那样,才不信他没有发现自己!
江瑶镜狠狠攥着衣襟,听着自己依旧快速的心跳声,狠狠咬着一口贝齿,心里已经盘算着要怎么收拾那个混球了!
毫不掩饰的脚步声愈发临近,又是砰的一声,扎透朱门的钺被里侧的人给拔了出去。
江瑶镜斜眼看着半敞的门口处,只等着人一出现,就直接张口咬过去,谁知,人没出现,反而冷漠低沉的声音在门后响起。
“这是初犯的警告,自己去找见善领罚。”
“再有下次,驱逐出府。”
话音刚落,足音再度响起,这次是远离。
江瑶镜:……
他知道有人,但不知道是自己。
把自己当成窥探男主人行踪的小丫鬟了?
——
其实丫鬟想爬床这种事在高门大户里是屡见不鲜的,江瑶镜也早就见怪不怪了。
虽然她只在程家呆了两年,但除了一开始就过了明路的花浓,余下的丫鬟,尤其是赵氏房中的,好几个都是有心思的。
或许赵氏也早就跟她们通过气了。
虽不张扬,但那几人明明是二等丫鬟,拿的却比一等丫鬟的例还要多上几成,和花浓一样。
除了这明里暗里的好几人,余下的,自己生了心思的也不少。
明明那时的程星回还不在府里呢,动心了的就有这么多。
那只是个四品武将,如今的岑扶光,可是秦王殿下。
江瑶镜不信没有人前赴后继。
哪怕岑扶光曾经说得再好听,她也没当一回事。
她也没管。
男人若要偷腥,管是管不住的。
然而出乎自己意料的是,他还真没偷,怀孕时,坐月子时他都陪在身侧,出了月子后也几乎都黏着自己,还真的没有旁人。
至于丫鬟们是否有自己的心思……
在杭州时,一切都以孩子为先,正院伺候的除了团圆,就全是有经验的妈妈们,不管是怀孕的自己还是生产后的月子,她们都很擅长。
那时院里根本没有年轻丫鬟。
如今到了这边,自己依旧只让团圆和刘妈妈她们进房伺候,但院中,特别是隔壁的孩子屋里,是有丫鬟的。
不是新采买的,而且岑扶光从京中调来的。
她们的主要职务是调-教同样不知岑扶光从哪里弄来的一批才几岁的丫鬟小子,是专门给两个孩子准备的,等他们再大几岁,分了屋子,就该有自己的班底了。
调-教小孩子的事不是急事,日常慢慢训着就是。
于是那些年轻的大丫鬟还要帮奶嬷嬷们打下手,日常也是能经常见到岑扶光的。
但从未听团圆说过,她们有什么小心思。
江团圆天天在家里乱窜,什么鸡零狗碎的小八卦都逃不过她的法眼,就连见善和囚恶一天打了拌了几回嘴打了几次架她都一清二楚,这家里就没她不知道的。
团圆没提过,那就是没有。
所以,为什么没人去勾-引岑扶光呢?
这么大一个王爷,生得还好,居然没人动心吗?
此时已经天光渐明,虽天际依旧朦胧,但已经能看清事物,早起的丫鬟婆子们已经在小道上疾行,江瑶镜算着时间,躲在一旁必经之路的林荫下。
又等了片刻,一身热气的岑扶光从拐角处出现。
劲装因热汗而贴身,更衬得他高大欣长。
虎步生威,大步在小道上前行,沿途看见他的丫鬟婆子们纷纷避让请安,而他一个眼神都没落下,一直目视前方,很快就走了过去。
这人本就生了三分凌厉,只平日嬉闹时的灿烂笑意给压住了,但他不笑时,哪怕只是面无表情,就自带狠戾,再有常年久居高位天潢贵胄的凌冽气势加持,寻常人莫说靠近,只怕连直视他都要花光全身的力气。
原来岑扶光在外面时,是这个样子。
不是高傲的,也不是矜贵的,而是直接将这些人摒除在了他的世界之外。
这路上遇到的所有人,都没入他的眼。
视若无物。
江瑶镜眼睁睁看着岑扶光离去后,有个小丫头直接瘫坐在地上直喘气,脸上是一目了然的害怕。
这人风一般刮过,是因为他全然不在乎这些人,也不把她们当人看,纯粹的漠视。
又冷又凶,扑上去大概率命都没了,怪不得没有小丫鬟去博一场富贵呢。
等等,不是被他面上的冷凝吓到。
江瑶镜想到刚才差点被钺扎透的自己。
他不知道那是自己,只以为是某个心大的丫鬟在窥探,仅是窥探,还没有做出任何实际行动,他的的回应就来得这样凶猛,若真扑上去,是真的没命。
肯定不止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