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胡搅蛮缠,莫说账本,我能把茶山的事也都丢给你,彻底不管了。”
闽越这一滩事就够他忙得了,再来茶山,怕是得疯。
“你忙你忙。”
江鏖说着就示意江风把账本带走,弯身把不知何时已经开始较上劲的姐弟两分开,一手抱着只哇乱叫的圆圆,一边低头问团团,“团团要不要和祖祖去外面玩?”
团团听懂了外面玩这三个字。
她仰头看着江瑶镜。
这是想出去玩,但又舍不得娘亲。
这一眼把江瑶镜的心都快看化了。
起身蹲下来抱着她亲香了好一阵,中间圆圆也扑腾着过来了,母子三人腻歪了好一会后,江瑶镜才冷着一张脸把两孩子都抱给了江鏖。
江鏖:……
岁数不大,脾气挺大。
自己傻,还怪老夫!
——
江鏖把两个小捣蛋鬼带走,能专心处理事情的江瑶镜速度陡然加快,半上午的功夫就把心里规划好的几桩事都处理好了。
后面也没闲着,继续品鉴新茶。
江瑶镜吸取了上次的教训,不能连着品茶,不然最后口中滋味只剩苦涩,看着呆坐原地依旧坐立不安的刘荣,她笑了笑,问他,“你们家,在这里,呆了多久了?”
刘荣就是年前自己来投靠,说家里有人曾在前朝御茶司做过事的人。
“很久了。”
江瑶镜提到这个话题,刘荣有些恍惚,紧绷的手脚都卸去了几分力气,“我也不记得具体时间了,只听祖父说过几嘴,若非家里那些册子,我都不信原来祖上是在京城的……”
闽越这边,流放的人太多了。
江瑶镜也无心计较这些人的祖上是犯了什么事才会被流放到此地,她只在乎能不能有真本事,又会不会被自己使用。
不过,她马上联想到了一个人。
“山里是不是有很多曾经被流放的人一直生活到了现在?”
刘荣神色一变,瞬间跪了下去。
“郡主,我们这些人虽然是流放之人的后代,但我们已经在这里生活了许多年,从未作奸犯科,一直都是老老实实……”
“放心。”
江瑶镜打断了他的话,“我管不到前朝的事,我是有其他问题问你。”
刘荣:“您想问什么,只要小的知道,绝不隐瞒。”
江瑶镜知道这会子他估计还在心惊胆颤的腿软呢,也没让他起身,只做一副轻声细语的寻常态度,“是我外祖那边,他在筹建这边的书院。”
“虽然我不知道具体曾经是哪些人被流放到了这边,又有多少人留下了后嗣,但应该是有文人相关的留下。”
“若有子嗣留下,继承先祖文风,如今倒是施展的好时候。”
“纵然没有,曾经的书籍,可有留存?”
刘荣现在也反应过来了,郡主不是秋后算账的人,若她在意出身问题,自己根本就不可能出现在茶山。
也顺着她的话认真回忆,半晌后,犹犹豫豫道:“是有那么几家,但我不太确定……”
“不确定就让人去查。”
有枣没枣,打一杆子再说。
江瑶镜看向一旁候着的江团圆,“你带着他下去,把事情告诉江舟,让他查一查。”
“同时也把这件事告诉外祖父,让他也自行查找吧。”
肯定会有的。
虽然从刘荣这没有得到具体答案,但江瑶镜从不轻视任何人的求生本能,当年那些文人肯定有后人留世,就算没人知晓,那也是藏得深。
江团圆应了一声,带着刘荣就下去了。
枯坐了快一上午,江瑶镜也乏了,站起身来去外面走动,在廊下来回绕了两圈,脚步一顿,又转身去了岑扶光的书房。
主人不在的书房之中,墨香依旧,光影撒落在满是书籍的书墙之上,就连斑驳的光影都好似沾惹上了文雅之气。
江瑶镜唇边的笑意浅浅。
这书房布置得哪哪都是文气,偏生主人是个混不吝的。
她信步走至窗台,自己培育的种子的已经在这里发出了新芽,嫩绿活泼,新叶蔟簇,一看就知在这里长得非常好。
她伸出手,素白的莹润在脉络处缓缓划过。
也不知道在海边的他,现在如何了?
她安静站了会儿,叹了一口气,将思恋收回,又给这一排绿浓浇了水,这才回到自己的院子,刘荣也已经归来,提起了一口气,继续处理正事。
——
如此连轴忙碌了几日,看着新茶被封存好装进箱子又抬进马车,看着他们有序扬鞭往海边的方向出发。
总算是暂时忙完了。
江瑶镜松了一口气,江团圆扶着她回身往里走,“连着忙了几日,姑娘可得好好歇歇,灶上温了鸽子汤,得好好补一下。”
忙几日哪里就需要补,又没有日夜颠倒,江瑶镜失笑摇头,正要说些什么,忽而神情一顿,随即扭头,定定看着江团圆。
“咋、咋了?”
江瑶镜眯眼:“你有没有事情瞒着我?”
“没有啊。”
江团圆一脸无辜。
“说,程星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