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戏谑和恶劣同时存在在他的眼里。
“你要泡发了。”
浮囊?
泡发?
江瑶镜终于回过神,脖颈很是僵硬地缓缓低头,看着自己皱巴巴的手和已经开始发白明显也即将要皱巴巴的身体。
她瞪大眼,身子后倾,倒吸了一口足足的凉气。
“回去,现在马上回去!”
……
“船上有淡水么?”
“有。”
“够我洗澡吗?”
“晚上要回岛,岛上有淡水。”
意思是随便洗,不用怕在海上浪费淡水资源。
得到肯定答案的江瑶镜一刻都不想耽误,抓着岑扶光的手爬上船后,啪嗒啪嗒就往船舱跑,留下一连串湿漉漉的小脚印。
她在海里玩得有多高兴,自己就有多憋闷。
小小‘报复’回去后的岑扶光,心情终于美了,双臂环在脑后,一步一步踩着她留下的脚印,悠哉悠哉地回了厢房。
——
虽然船上空间有限,但岑扶光还是尽可能的准备了所有,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不止她常用的洗漱用品一应俱全,就连沐浴后的寝衣都挂了几件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
江瑶镜的视线没有在舒适的寝衣上停留,而是在回想这船上的布局。
如果她没记错,刚才进来的时候,沐浴房外的走廊上好像都是衣柜。
衣裳应该都放在那里吧?
她想到就做,迅速包好了头发,又扯过衣架上的大棉绸在身上裹了一圈,直接打开房门,几步走向衣柜,打开,琳琅满目。
果然,里面都是自己的衣裳。
不过率先打开的柜子放的是自己的常服,好看自然是好看的,但不符合目前的需求。
迅速略过,又开下一个衣柜。
而下一个衣柜就找到了她想要的。
她站在衣柜前,看着里面满满当当的‘碎布’们,唇边扬着的是果然如此的笑意。
就说嘛,这人肯定有很多库存,绝不可能就自己身上那一件。
她伸手一一划过它们,收下传来的触感和自己今天上身的那一件是同出一源的布料,都是为了凫水而准备的,她抛开羞怯认真查看它们的样式。
真的都是好看的。
虽然中间夹杂着格外狂野的啥也兜不住的,即使做好了准备也忍不住眉心一跳马上就略过的,但摸着良心说,不管是绑带还是珠链,又或是画龙点睛的宝石,确实都是好看的。
很好。
自己下个季节的衣裳由他来主导了。
她的视线在最尾的一件破布上停住,这件看似布料最多,但已经穿过他太多回碎布的江瑶镜早有经验了,上手翻看一下就知道,这件上身绝对会有‘大惊喜’。
手几次在半空抬起又落下,最后不纠结了,直接把它取了下来。
换好后也没在镜前看到底是怎样的惊喜,而是大棉绸往身上一裹,快步往厢房走去。
……
岑扶光已经换上了黑色绸缎上绘银丝藤蔓的寝衣坐在案前喝茶,一头还在滴水的青丝依旧全数梳在脑后,骨相优越,眉骨出众的他,全然露出所有额头后,又添两分凌厉凶相。
只他此刻坐姿慵懒随意,本就松松垮垮的衣襟敞得更开了些,依稀可见分明的肌肉轮廓,又很好的淡化了脸上的凶光,只余风流但不下流的恣意。
正低头喝茶的他耳尖一动,熟悉的脚步声让他瞬间抬头看向房门处的方向。
江瑶镜裹着棉绸款款而来。
她跨过门槛的同时视线就已经投向了坐在案后的岑扶光,反手缓缓关上了房门。
这会子日光正好,即使关上了房门,两侧大敞的窗户依旧让这间厢房明亮如新。
江瑶镜冲他挑眉一笑。
唇边的戏谑和恶劣,和刚才‘报复’自己的岑扶光脸上的笑意一模一样。
岑扶光眨了眨眼,茫然刚覆心头就瞬间看直了眼!
江瑶镜面朝着他站定,松开了拢着的绵绸。
绵绸滑落在地的同时,他自己一针一线缝出来的,想要看她穿上的,更想要亲手撕开的衣裳,居然就这么毫无预兆的,带着让自己永远充满探索欲的身体,就这么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岑扶光:……
“啪嗒。”
他手里只喝了一半的茶盏就这么落在了桌上,溅起的水珠砸了他满脸。
“这件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完全顾不得抹去脸上的茶水,他眼珠子发绿的同时也满是惊愕。
这件可是自己的心头好。
它该出现的时机是今夜岛上早就安排好的地方。
而不是这个简陋的厢房!
“不知道。”
江瑶镜一脸无辜,“我从衣柜翻出来的。”
又明知故问。
“下人不小心收过来的?”
岑扶光:……
这些都是自己一针一线缝出来的,缝的时候都避着人,又怎会叫她们来收拾?
所以,是自己粗心大意,把它给带过来了。
确实是自己的锅,严严实实扣在头顶,摘都摘不下来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