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手让钱夫人大喜过望。
她以为上苍垂怜的时候,高人们说出了条件。
不要钱,不要物,权当是做好人好事,只是人跟狗不同,想要施展这个术法,必须要至亲之人将钱来风的舌头拔出来杀死,一男一女一阳一阴最好,如此重任,自然落到老婆和亲弟弟的头上。
时至今日,钱夫人每当想起那夜的场面时都会感到极度不适,又害怕又反胃。
因为细细想来,整件事有太多不值得推敲的地方,如果是土匪动手,为何不图钱财,反而要虐待钱来风?
事后这么些天了,那些施法了的高人就再也没露面过,他们到底去了哪?
钱夫人无数次的去怀疑起死回生的可能性,又无数次的安慰自己那些高人们很厉害。
就这样过了四十八天,终于要满双七之数。
吱呃——
木窗被夜风吹开,暗淡的月光洒落进房间。
“小金?小金??”
钱夫人呼唤着贴身婢女,可她哪知道,二叔钱来顺背地里下了死命令将婢女杀死,在黄昏时已经秘密沉了池塘。
久唤无果,钱夫人只能亲自下床。
她路过了柜子.....
路过了屏风....
路过了妆台...
路过了铜镜..
戛然而止!
钱夫人的脚步顿时停了下来,浑身紧绷,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余光好像看到....铜镜里自己的映像并没有随着脚步消失,而是一瞬间定格在铜镜中央!
恐惧似排山倒海萦绕心头,钱夫人无法确定刚才是不是自己眼花。
她缓缓转过头看去。
暗淡的月光照耀在铜镜上,这个角度有些让人看不清。
钱夫人吞了吞口水,一时间不知是该关窗户还是该直接回到床上。
最终,她选择将让人瘆得慌的铜镜扣倒。
并非是脑子进了水,实则当初那几个高人说过在府邸中布下了结界,说是能镇宅化煞,因此钱夫人心里有些底气。
一步....
两步....
梳妆台前,铜镜中映出的自己依旧风韵犹存,只是看着很憔悴,有些病态的发白。
嗯?
额头怎么有些黑?
钱夫人看着镜中的自己,她用手蹭了蹭额头,但擦拭过后,手上没有任何污垢。
再看镜中。
额头上还是黝黑一片。
还有,一只浮肿惨白的手指在撩拨自己的长发。
钱夫人猛然回头看去,因动作过于紧张,背靠着梳妆台的她撞倒了许多瓶瓶罐罐。
然而身后没有任何人的存在。
房间还是那个房间。
她双目充满血丝,汗毛倒竖的四下张望,心脏的剧烈跳动声格外激烈。
但依旧没有看到另一个人或是....鬼。
难道是最近精神太差,出现了幻觉?
缓缓松了口气后,钱夫人转身将瓶瓶罐罐捡起。
只是她并没有发现。
原本开启的窗户早已关闭,仿佛从来就没有开过!
将瓶瓶罐罐捡起后,钱夫人已是心力憔悴,不想再过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只想一切回到最初。
越想越委屈,她扶着梳妆台,泪水滑落脸颊。
抽泣声又突然顿止,钱夫人的瞳孔极剧收缩。
镜中的自己,眼角根本没有滑落泪水。
反而笑颜如花!
彻底意识到事情不对的钱夫人大声尖叫,大多数女人面对恐怖的第一反应。
但刚张开嘴的瞬间,镜中窜出一只浮肿溃烂的手掌,紧紧拽住钱夫人的舌头。
血雾漫天!
溅满妆台!
一切,又归于平静。
窗还是窗,镜还是镜。
唯有钱夫人躺在血泊中,手中捏着她自己扯下的舌头。
笑容幸福祥和,就像她最后看到的镜中人。
与此同时。
一个人影摸向房间门口。
钱来顺。
看他醉眼朦胧的样子,恐怕没少喝。
主要是太开心。
自从傍上大腿当了狗后,属于自己的好日子即将到来。
不止成功解决了没出息的大哥,还能将家里所有产业财富全都抓在手中,而且利用那个什么沼阴之术,已经在孙家湾和矿场内引起大面积恐慌,估计用不了多久,便能底价收购其他矿坑,届时金山银山都不换。
最重要的是,馋了好几年的饺子终于能尝尝鲜了,未来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为何不提前吃?
当然是为了仪式感。
只要过了今夜,沼阴之术就能大成,某种程度上来说‘大哥’也算复活了一把。
如此大喜之日,正是品尝美味的好时候,主打一个刺激。
推门而入。
沁人心脾的饺子香直往鼻子里钻,这让钱来顺的醉意更盛三分。
蹑手蹑脚的往里走。
可以从屏风中隐约看到牙床上的那抹倩影。
大愿即将得偿,钱来顺的血气是蹭蹭往头上窜。
借着酒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