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几百个农具铁器招呼上,后果都不言而喻。
吕秀才屏息凝神,默默咏诵咒言,双手结诀强开萨埵莲华大阵。
翻涌的泥水化为朵朵黑色莲苞,根茎纠缠在村民脚踝,可一上手吕秀才的脸色变了又变。
“别留手!他们都不是人!”
不是人?
赵三元和刘芒泛对视一眼,感受到彼此眼中的惊骇。
如果不是人早该察觉到才对,然而在南月村两天以来,虽说人人不对劲,但根本没有脱离‘人’的范畴。
心中千万种疑惑,两人依旧选择相信兄弟的判断。
既然不是人,那他妈还留个屁的手!
赵三元拔出腰后雁翎刀,刘芒泛也抄出两根四棱天蓬尺,消耗战打不起,必须杀出一条路来。
长刀在雨水中轻轻搅动,老刘甩出的符箓被刀风卷入,随着长刀一引,飙然射去,带倒下四五个村民。
那是老刘的看家符箓之一,翊灵昭武温元帅符,为东岳十大太保,民间香火旺盛,专破左道旁门。
老刘他自己两根天蓬尺舞的上下翻飞,短时间内倒是无人近身,却未看到村民打出的灵幡中飞出影影绰绰,霎时间阴风刺骨,直往老刘七窍里钻。
噗噗——
几声轻响。
吕秀才手持降魔锥搅碎那影影绰绰,连掐数诀再结大莲印十指朝天,掌根及小指第一节外沿相抵看似轻轻一托,却轰烂老刘身前几个村民手中的灵幡。
或许是经历种种,许多情绪压抑了太久,此刻有发泄途径,下手都比寻常多用半分力,在几百人的包围下竟然没被瞬间吞噬。
除了艺高人胆大外,配合无间更为重要。
三人边斗边走,每当要被多人合围时必会闪躲开去,短短时间内挪了几十步。
突然!
一阵听不出男女的哭声仿佛从四面八方传来。
声音不大,却又好似近在咫尺。
没有声嘶力竭,可哭声就像一把又一把锉刀,狠狠往兄弟三人的脑仁中锉去。
剧痛下神经麻木,身体也为之一顿。
哭?
这是在勾兄弟三人的魂儿!
然而村民们非但不受影响,行动速度更加迅敏,三人好不容易闪到相对空旷的地带,眨眼间又被包围其中。躲得了镰刀,躲不过镐把,数量实在太多。
三人互相掩护中都结结实实替彼此挨了不少。
“老刘!带没带唢呐!”
“落严家了!”
想破对面的哭丧叫魂儿,老刘的唢呐最为管用,可谁也没料到会碰到这种局面。
没办法,只能硬抗。
赵三元右脚跺地,捆仙绳从袖口中窜出。
铜铃清脆作响倒能缓解一二,紧接着诵持净心神咒,总算能恢复往常五六分的行动能力。
其余二人也各显本事,清静经,般若心经是一刻不敢停。
而为了清出一条路,赵三元催动捆仙绳一马当先。
很快他便遇到了个硬茬子。
眼前村民长得虎背熊腰,孝服外裸露的全是腱子肉,手持柄大石锤,被砸一下不死也得残,更邪乎的是他身轻如燕,飞扑中竟一跃出一丈多远。
赵三元冷眼直视,冷冽如他手中的古刀光寒。
直到那壮硕村民近在咫尺,赵三元以烨火诀掐住一张赤符抹过刀身。
炙热红炎!
包括那柄石锤在内,那村民被拦腰斩断。
“朝天五岳!镇定乾坤!”
“敢有不从!令斩汝魂!”
数枚以金元宝加工成的纸鸯撞在还想挣扎的村民两肩,将其死死镇在水坑之中。
补刀的是老刘,术法出自太上三洞神咒的一节。
“勅!”
那村民双臂齐肩而断,却没有一滴鲜血流出。
包括之前被兄弟三人放倒的村民,哪怕被千刀万剐后只是化为几缕青烟飘向远方,这也是村民数量丝毫不减少的原因,恐怕又在后方重新汇聚。
如此术法,赵三元绝不相信其真正存在。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就算所见所感不是幻术也绝非真实,也就是说,现在杀再多都是无用功。
与此同时那哭丧叫魂仍旧不间断从四面八方传来,压力越来越大,哭的兄弟三人精神愈发恍惚,若非练过,早就抱着脑袋在地上哀嚎打滚。
“看到牛——”
吕秀才的话刚刚开口,他好不容易看到的牛府外墙逐渐消失在雨幕当中。
“日他娘的!”
不怪风度翩翩的秀才宁可断了般若心经也要爆出口,就这变化,谁看谁骂娘。
重重包围中耗费了极大力气才堪堪瞧见目的地,想在这混乱的大风水中重新找到牛符何其之难?
“老刘!你山龙能抓多厚!?”
“要多厚有多厚!!!”
“抓山龙!狗日的不是哭丧么?有丧就有死!有死就有穴!”
山龙,行里称为山龙点穴法,往往落穴于旷野,这种真穴很多没有龙虎砂夹抱,如果是看重外砂的地师,就不知道穴眼锁在哪,所以赵三元才会问老刘抓山龙的本事强不强。
别的不敢说,白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