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挺硬气,被我们抓到后就知道哭。你是不知道,他砍人可是刀刀致命,完全不像激情杀人,但问他什么就光说自己不记得了,只知道等他反应过来人就已经死了。”
“我们又连轴审了三天,什么招都用上了,老子最后都想给他来点狠的了,还是什么都没撬出来——没办法,这个案子除了伤口有疑点外别的逻辑也完全没问题,他罪也认了,现场也指认了,连监控都拍到了他拿着刀浑身是血的样子。你也知道,现在这种影响恶劣的刑事案件上面都会给压力的,就算我还想查,那也是没机会,这不结案也不行啊。”
“我就是想不明白,他一普通白领,是怎么做到砍人的时候刀刀砍在要害,就算是医学生可能都没这么精准吧。”
“蒋总来帮我分析分析原因?”
“不分析,我怕你违规被停职。”蒋磬有点走神,恹恹回道。
“可拉倒吧你,你这些年往我们队跑的都算的上是我们的编外人员了,你不知道他们都说你是我们队的娘家人吗?”
“……”
吴越似乎觉得这个话题又些沉重,挥了挥手说:“不说这个了,你这又买了幅画挂这了啊?”
“大哥,我这都买了一个月了,你再看不见他都该抱小崽了。”
“这不就对上了吗,我一个月没来你这了,可不第一次看你这画!”吴越十分夸张地拍了下大腿,“你瞅瞅你这店里装修的多好,你随便拿几个东西往家里一摆,我就不至于我到你家没地方坐吧?”
蒋磬这酒吧装修的是很精致,能让人一眼就能看出他的主人花费了很多心思和精力装饰他。
地板是实木的,桌子是蒋磬特意找家具厂定制的整块花梨木桌,摆件是他从各个地方淘来的精品,连桌面花瓶中的插花都会每天一换。
蒋磬垂眸,指尖摆弄着鲜嫩的花瓣,“家里有个地方睡觉就可以了,我还是更喜欢店里,人多。”
吴越一梗,心中五味杂深,不是个滋味。
如果说18岁之前的蒋磬是性格冷淡的话,那18岁以后的蒋磬就是变本加厉的缄言冷漠了。
沉默片刻,吴越伸手用力拍了下蒋磬的肩膀,“正事都给忘了,我妈刚打电话叫你去家里吃饭。赶紧走吧,去晚了又要挨骂。”
蒋磬没什么反应,而是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同吴越一起并肩向门外走去。
只是在快要走到门外的时候,蒋磬才微微侧头,看向吴越说道:
“他可能真没说谎。”
“啊?”吴越挠了挠头,不明白蒋磬在说什么。
“你的案子——你怎么这么不上心?”蒋磬收回目光,将门轻轻推开。
雨后的万街仍旧氤氲着水雾,水汽凝结在了老建筑厚厚的地锦上,给人以一种仙境漫游的错觉。
“既然你们用尽方法都没能让他改口供,那么更可能的是他说的就是实话。”
“他看起来很依赖他的母亲,但是往往这种人不太可能有暴虐强势的性格——你们不如好好查一下为什么他会性情大变吧。”
-
“妈,别给我夹菜了,我都吃撑了。”沈逾之摸着肚子,无奈地和母亲说道。
“你这多久没回来了,我看你肯定在学校又没好好吃饭,都瘦了!”余舫不买儿子的帐,执意给他夹菜,“多吃点小逾,你们导师最近是不是又压榨你们了?”
沈逾之的导师名叫周青临,正是他儿时的心理治疗师。周青临家也有个和沈逾之年龄差不多的小孩,于是在两个孩子的友谊下,两家人也越走越近。
沈逾之现在还记得他十五岁时第一次见到周青临的情形。
当时他坐在一个十分舒适的沙发里,沙发的皮革将他温柔地包裹住。
周青临给他放了首钢琴曲,又泡了杯果茶推到他的面前。那首曲子十分轻柔,后来沈逾之找了很久都没有再找到那首曲子。
舒适的环境配上周青临干净又安抚人心的声音,少年的沈逾之总会在他面前一层层地卸下防备。
“前几天看新闻,”余舫见沈逾之发呆,于是又给他添了些菜:“你们学校附近好像发生了什么命案,你最近也多注意点,晚了就不要出门了。”
沈逾之显然没关注过这种新闻:“什么命案?我最没有关注过。”
“好像是个杀妻案。我听同事都说那凶手平时性格挺温顺的,不知怎么就突然……你这马上就要去警局报道了,一定要小心这种人。”
沈逾之冲余舫安抚一笑,宽慰道:“妈,你放心,正常情况下我和他们不会有直接接触的——就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起码会隔一层玻璃板的。”
“还是要注意……我是怕十年前的那种事再——”
“妈!”沈逾之皱了皱眉头,打断了余舫的话。
余舫张了张嘴,显然有些欲言又止,只是最后却摇了摇头,眼神中充满着不可言说的自责。
沈逾之垂下眼眸,右手轻轻拍了拍余舫的后背:“对不起妈,我知道你们也一样难受。”
“当初是我们工作太忙,疏忽了你。”余舫站起身来,昏黄的灯光从她的头顶撒下,在她的脚下交杂成了几道四向的暗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