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按停。他将指尖比在双唇之前,几乎是以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度说道:
“嘘,别吵。我问你几个问题,回答对了这个就奖励给你了。”
蒋文抽了下鼻子,眼睛紧紧盯住被沈逾之按住的注射器,纠结半刻才咬牙迫使自己安静下来,看向沈逾之。
沈逾之搭在椅背上的右手指尖点了点金属座椅:“你和林雨深怎么认识的?”
蒋文听到沈逾之的问题,不由发出了轻蔑的笑声。他双眼眯起,似乎盯住了猎物般:“哈,沈逾之,沈大学霸,这么久了连这个也没查出来吗?”
“你之前就认识我,是吧。”沈逾之没有理会蒋文的暗讽,而是以一种陈述的语句说道:“或许是因为我曾经在全校师生面前演讲,也或许是看到了我获得国奖学校而发的喜报——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我不认识你,从来没听说过你。”
“蒋文,你会记得你每天呼吸了多少次吗?”
“我和你不一样,我不是假装的优秀,我是真优秀。”
“上次审讯的时候我就想问了,从资料上看你学习优异,为什么会对我的阴暗面那么感兴趣?甚至——听过我的自白后的感受不是共鸣而是暗爽?”
“今天再来看,果然和我猜测的差不了多少。装成好学生很累吧,蒋文。”
“你能说出几个你们专业的名词?”
说到此处,蒋文咬紧后槽牙,猛锤了一下桌子,发出了一声巨响。他的双眼遍布血丝,恶狠狠地盯着沈逾之:“闭嘴。”
沈逾之扶了下眼镜,嘲弄道:“一个都不能吗?我本来以为你至少能说出两三个的,看来你比我想象的还废物。”
“操你妈!”蒋文的眼球都有些凸起——如果不是他被拷坐在椅子上,拳头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抡到沈逾之脸上:“老子、让你、闭嘴!”
沈逾之仍旧面无表情,翻来覆去倒玩着手中的注射器:“你在和我提要求?你有什么资格和我提要求。”
“我记得学校曾经把我的照片贴在了操场的宣传墙上,你有见过吗?”
“不过没见过也正常,你们有单独的校园——其实我们本校学生也从来没把你们这些国际学院的人当成过同学。F大的校园,你们也不配踏进一步。”
沈逾之看向面前愤怒到极致似笑非笑的蒋文,语调却没有一丝变化:“是不是很想杀了我?可我只是说了实话而已。”
蒋文没有回答,浑身发抖地垂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是不是快到控制不住了啊,蒋文。”
“你马上就要像一只狗一样恸哭着求我把这支注射器给你。而给或者不给,全看我的心情。”
“与其有时间咒骂我,不如想想如何讨好我吧——不过我也很好奇,从你这种垃圾的口中能有什么有用的话,无非是一些人渣互相泼脏水罢了。”
“你会怎么选择呢,蒋文。”
“是坚定自己的意志继续嘴硬,还是会屈服于这几毫克的甲基苯丙胺呢?”
审讯室内安静极了,而蒋文却觉得自己耳边风声呼啸,豆大的汗珠滴落在桌板上,震动着他的耳膜。
沈逾之说得确实不错,他已经快到极限了。冰毒的依赖性相较于其他精神类药品来说是最大的,这也是为什么冰毒会被称作毒品之王的原因了。
他咬住鲜血淋漓的下唇——早在几分钟前他的下唇就被咬破——他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对了。”沈逾之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般,双手撑在椅子上,身体向前探去,轻轻地问道:“他给你注射苯丙胺兴奋剂,试图操控你的时候,应该也没想到会被我抓住这点吧。”
蒋磬猛地一抬头,如墨的瞳孔中映出了沈逾之游刃有余的身影。
“喂?我是蒋磬。”蒋磬摘下半只耳机,接起响了足有半分钟的电话,皱紧眉头盯着审讯室内的情况。蒋文似乎也对沈逾之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打的措手不及,双手攥紧瞠目瞪着沈逾之。
“蒋哥,我是周超。我现在在局里的DNA实验室。我按你说得从下水道取了几根毛发样本,你猜怎么着?”
“蒋哥你真是神了!除了他们三个人,还有一个陌生的DNA样本——”
“是谁?”蒋磬问道:“有记录在DNA数据库中吗?”
“没有,实验室这边告诉我能测出来就已经很幸运了。我们只能知道她是个女性,并且她的毒检化验结果为阳性!”
“……沈逾之。”蒋磬扣掉电话,缓缓地对着耳机旁的话筒说道:“还有第四个人,他们还和另外一个女生一起吸过毒。”
“蒋文应该认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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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逾之的小指几不可见地抽搐了一下,他看向映照着他的面庞的单面玻璃,很快便转回了头。
“她是个女生吧,年纪……和你差不多,甚至可能大你一两岁。你认识她认识的很早,刚刚大一的时候你就认识她了。她光彩夺目,活力四射,你不自觉便被她吸引了目光。”
“直到有一次,你和她喝酒喝得上头,最后在酒精的刺激下,你吸了你人生中第一次毒。”
蒋文听到这里有些激动,强烈的戒断反应让他涕泗横流:“你……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