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屁股向后坐去。
“怎么了?”周忱一惊,上前就要去扶老太太起来:“小心点啊阿姨,怎么摔倒了?我现在一穷二白是真的赔不起啊……”
老太太被周忱的动作吓得又往后挪了挪:“你……枪……”
“枪?”周忱想要拉老太太起来的动作顿住,将自己腰间别的枪掏了出来:“你说这个啊?”
“——呃啊!”
老太太发出来了一声诡异的呼救,她的声音既不敢太大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恐惧,只能发出了一声不明所以的怪声,晕倒在地上。
“……怎么晕了?”周忱嘟囔着起身,随手就要将手枪塞回了自己腰间的枪袋内:“好无聊啊这些人,沈逾之呢?刚刚不就说他已经出来了?”
他转过身去,哪知回头就看到了刚爬上山顶气喘吁吁的沈逾之。
“……你把人……”沈逾之爬山爬得有些喘,正弯着腰扶着膝盖喘气:“你把人给放了……”
周忱咧了咧嘴,放枪的动作停了下来,他举着枪挥了挥手:“可以啊,你来了,他们都可以走。”
沈逾之没说话,他身边的叶迟便先一步动了起来。她快速走到几名老人身边,几乎是拖拽着将他们带离了周忱的身边。
果然同叶迟所说,周忱并没有过多的关注到沈逾之身边那个戴着口罩的她。他只是瞥了一眼叶迟,便和沈逾之说道:“不是说让你一个人来吗?不怕我把他们都杀了?”
“她对你没有威胁,那些老人对你也没有意义。”
周忱紧紧盯着沈逾之,右手缓缓抬起,想要瞄准向叶迟急匆匆带着老人们离开的方向:“那我现在要做的事,应该有意义吧。”
沈逾之一直很警惕周忱的动作,于是在周忱举起枪的同一一刻,沈逾之便先一步将手中的96式举了起来。
“你可以试试。”
显然,周忱料到了沈逾之必然是带着武器前来的。他不慌不忙地端详了半刻那只手枪说道:“是吴越的枪?”
“我记得他们应该都有配枪……不是?”
周忱看着沈逾之的没有变化的表情,继续猜测道:“那就是你的救命恩人的——除了这两个人,我想不到你还和哪个警察关系不错了。”
沈逾之的表情仍旧没有变化。他在认真听身后的窸窣声音,直到身边的声音只剩下风声和两人的呼吸声时,沈逾之才缓缓动了动早已僵硬的手臂。
“我以后要是参加个钓鱼大赛,”周忱揶揄道:“肯定是冠军。”
“因为你从来就没变过,你的以前和现在只会被那几样东西威胁。”
周忱耸了耸肩,扬了扬自己同样指着沈逾之的那枪:“你是不是想现在直接杀死我算完事了?反正人已经救到了,大不了和我同归于尽?”
“……不。”一直沉默着的沈逾之忽然发出来了声音:“我不会死。”
周忱闻言一愣,他从来没有想到过会从沈逾之的口中得到这样的答案。他所猜测的是,沈逾之会和他交换人质,运气好的话他们同归于尽,还能把蒋磬一同杀死;运气不好的话他将沈逾之打残,自己一个人去死。
但是他从没想到过,沈逾之竟然能够如此清晰地和他说出“他不想死”这句话。
所以,周忱几乎是真诚且认真地问道:“为什么?”
“人想活着需要什么理由吗?”沈逾之反问道:“我给不出你理由。”
周忱思考了片刻,似乎是终于走出了自己的思维壁垒。他笑了笑,扬了扬手枪:“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了,现在每次一见面就这么剑拔弩张的实在是太伤感情了。这样吧,我倒数三二一,咱们一起把枪扔了怎么样?”
沈逾之看着周忱,一言不发。
“不说话我就当你是默许了。”周忱抬了抬枪:“君子协议啊,全靠你的自觉。我倒数了——”
“三——”
沈逾之紧紧抿着嘴唇,眼眸却在这静夜中亮的吓人。
“二——”
周忱仍旧是那个熟悉的模样,只是到现在沈逾之还是无法习惯他轻易地握着手枪时候的样子。如果非要说的话,沈逾之还是更喜欢那个活在层层面具之下的他。
“一!”
沈逾之的目光随着周忱松开的右手沉了下去,那短短的三秒钟似乎是留给他做心理准备用的。他下意识就想要开枪,他终于接受了自己扣动扳机的同时面前与自己朝夕相伴进十载的“朋友”就会被自己亲手终结在此刻,成为在这森林中的又一抹孤魂,在上面刻下了沈逾之的名字。
只是,显然周忱做出这种觉悟的时间要比他早上太多。周忱松开了手中的手枪,却在空中反手一握拿起枪柄企图敲击在沈逾之的后脖颈上——
那是冲着想要杀死人的力度去的!
沈逾之的双眼登时从自己对于周忱死状的想象中拔了出来,他整个人想后仰去,在下落的过程中右手指向周忱的方向胡乱开了几枪,惊起来了一阵鸟雀。
他的那几枪打得并不够准,即使是他在那么一个失去平衡的状态下射击都会丧失掉很大程度的精准性。沈逾之整个人栽倒在地上,他的眼前一黑,身上的剧痛让他无法集中注意力,下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