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彻大悟,身边没有一个熟人。前年的事了,没想到当初引起他激昂情绪的经历,第一次讲起,会是在这个还很陌生的地方,和一个不算太熟的人面前。
陈遇安及时阻断回忆,比了个赞,“一直一直都坚持在做同一件事,真的特!别!酷!”
宋清野微微点着头,没有回话。陈遇安以为这个话题就这么过去了,可停在路边等绿灯时,宋清野看似无意地问了一句——
“那一直做的那件事,结果很坏,也酷吗?”
“坏?”陈遇安不太明白,“有多坏?”
“比如……”宋清野一直看着马路的方向,“恋爱长跑,但是不得不草草结束之类的。”
怎么听,怎么像在说自己。
陈遇安沉默了很久,一直到过完马路,拐进没什么人的小巷。
“也酷啊。”
宋清野闻言顿下脚步。陈遇安自顾自地往前走了两下,转过身,直视不远外的人。
“用尽全力和问心无愧,”他的脸上慢慢溢出数不清的温和,“本身就是两个很酷的词啊。”
开始泛黄的日光落在陈遇安笑起来有些肉肉的脸上,棕色的眸子被映得澄澈。风在两人间驻足,时间好像也就此停住。
半晌,宋清野挪开眼,上前一巴掌糊了糊陈遇安的脸,“笨。”
“你烦不烦……”
“你一会就用尽全力跑回去吧,”宋清野目不斜视地往前走,“我看你还酷不酷。”
陈遇安两眼一瞪,追上宋清野,“小伙子你这是对待金主爸爸的态度吗?我给你扣工资你信不信?”
“随你。”
“喂!你等等我!”
吃了顿大排档海鲜,回到民宿刚好8点半,天边风光开始变得最旖旎的时分。
见人回来了,Lucky兴奋得开始在院子里花式吼吼。陈遇安撸着狗,看着远方西沉的落日,暴风感慨道:“好漂亮啊。”
宋清野做手势让Lucky平静了点,顺便泼他冷水,“它天天这么下班,有什么漂亮的。”
“有人抬头看见了月亮,我抬头看到了夕阳,这都是艺术,小伙子你不懂。”陈遇安斜睨一眼,更夸张地喊了一句“好漂亮”。
“那你继续艺术吧。我拉狗出去遛遛,看Lucky能不能给我捡个六便士。”
陈遇安微怔,宋清野居然听懂他在说什么了。这种感觉……有点像被星星砸了一下。
宋清野给狗子套上牵引绳,眼看就要出大门了,陈遇安回过神,屁颠颠地跟过去,又撞了撞他。
“蠢啊?这里用欧元,捡也应该是捡六欧分吧。”
“蠢啊?这里就不能有英国人了?”
“杠精。”
“杠能成精也是因为有人抬。”
“你好烦啊!”
夜里两人没凑一块,陈遇安呆在房间,掏出平板画今天印象深刻的所见所闻。又做了两张电子手帐,一高兴,还顺便将手帐排版更上了微博。
一直搞到凌晨两点多他才睡下,再醒来都是第二天的早午段了。他一个激灵翻身起床,匆匆忙忙收拾好下了楼,生怕宋清野把他撇下。
幸好快了一步,餐厅里的宋清野正是一副要出门的行头。
“今天不能陪你玩,”宋清野对着手机清点昨天买的东西,“我要去……”
“行行行,一起去。”
宋清野被打断得有些无奈,“……去干活的,不是玩。”
“干活啊?”陈遇安一点也不尴尬,装模作样地撸撸袖子,“干活我熟啊,动手能力特别强。”
宋清野叉着腰看了他半瞬,最后认命地让他做了跟屁虫。
潮汕馆坐落在一条有不少华人经营商铺的小街,斜对面开着一家中式奶茶,旁边是Lucky家的烤串店,二楼是老板的家。两人把食材拎进店的时候,老板正在处理今天要卖的鲜牛肉。
“八叔。”宋清野敲了敲玻璃窗口。
“哎哟,来了啊。”叫八叔的擦擦手,走出来,瞥瞥陈遇安又瞅瞅宋清野,“这位是……”
“乐姐的客人,没事干,我带他来玩玩。”
“老板好。”陈遇安适时地吱声,“我叫陈遇安,在这边旅游。”
八叔婉转地“哦”了一长声,“小陈呐,欢迎欢迎,有什么需要跟叔说哈。”
接着转向宋清野,道:“你双双姨在楼上呢,其他人也该来了。你们先上去坐坐,一会吃牛肉锅。”
说完又和Lucky打了打招呼,喂了他几口边角料。
大概真像宋清野说的那样,在国外,看到黑头发黄皮肤的都觉着亲切。来帮忙备菜的一波人对陈遇安的到来,一个赛一个地热情。还没开始做什么呢,他就已经被投喂了芋泥波波奶和一套煎饼果子,再加上八叔的牛肉锅,就是现在让他上街搬砖那也不在话下干劲十足。
更别说给宋清野打打下手了。
炖菜之类的已经在煲了,小炒的任务也被分完了,留给迟来两人的活剩了做蛋挞和雪媚娘。
蛋挞还好,雪媚娘要蒸皮揉皮,还得包馅料,对陈遇安这个厨房小白来说,不轻松。宋清野就轻车驾熟了,面团分得差不多,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