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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真的很想碰你。”他似乎也在紧张,呼吸都变得炽热,“所以,你怎么想啊陈遇安?”

想想想想个屁!

陈遇安被宋清野的话折腾得都快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每个细胞都在鼓动他展开手臂把人抱进怀里,叫嚣越强烈,就越是有一道魔咒在这些疯长的亲上去的念头里不断吟诵,一声大过一声地警告他,清醒点。

“我想……”陈遇安从最深深处感到了无助,“我想睡觉……”

说完他都觉得自己太讨厌了,好或不好都说不出口,就会一味地逃避,真的很没出息。

再看宋清野……笑意不见了,他在……难过。不明显,但陈遇安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了那种皱皱巴巴的心理。

和他正在经受的一样。

陈遇安不敢再待下去了,他忍着情绪,强迫自己移开视线,躲出了飘着宋清野味道的方寸之间。

他第二次在宋清野面前落荒而逃了,什么话都没没留下,比上回还跑得快,又比上回重很多地关上房门。用的力气太大,“嘭”的巨响把陈遇安吓了一跳,他这时才发现,自己有点想哭。

陈遇安面壁思过一样,维持着关门的姿势,站了很久,久到门把已经被他捂热,双腿开始发僵。

门后一直没传来其他人上楼的声音。

宋清野去哪了?就算没醉,也喝了挺多的,没问题吗?不会吐了吧?要不要下去看看?

想到这,陈遇安被烫着一般从门前弹开,像怕真的会不受控地再去惹人厌似的,他冲进卫生间,打开花洒,让冷水对着自己一顿猛浇。

夏天的水温凉不到哪儿去,冲了半小时陈遇安的心绪还是一团乱。他头发湿答答地走出卫生间,空调风吹得他一激灵,总算吹醒了他的思考能力。

陈遇安忍不住回顾起在巴塞罗那经历的一切,倏地惊觉,尽管宋清野总是口头上嫌弃他这嫌弃他那,但实际带给他的,全是温柔。

第一天到这就为他挡了酒;因为他说了一句夕阳是艺术,即便是差点要了小命的地方,宋清野也一声不吭就带他去看了超棒的日落;听他叭叭叭,帮他脱敏解心结,带给他满满当当的开心……

太多了。

才两周啊,宋清野怎么能慷慨他这么多?

再细细一想,宋清野做的很多事瞬间都有了截然不同的答案。

聊前任那晚会给他理吹乱的头发,会满足他提出的拥抱,好像用“心疼”比“心善”更能解释得通。

被新来的留学生问有没有喜欢的人后看自己的那一眼,之前只觉得是随意一瞥,眼下看来,当成在做回应也不是不可以。

福利院一本正经怂恿自己亲他,可能是在试探;没按时回去他表现的慌张,似乎也超过了普通朋友间会有的关心。

特别是那天在巴特罗之家的屋顶,宋清野那句……适合动心。

若真和后来解释的那样只是顺着他瞎编的什么公主勇士随口胡诌,那为什么他询问的时候,要反问他知不知道?又为什么听他说“不知道”后要“算了”呢?为什么会和他一样心跳加速呢?

到底是谁在动心?

还有这几天,更是明目张胆。处处周到又体贴,说要惯着他,不客气地回怼女生,他被刁难会压不住冒火……

什么都有迹可循,陈遇安却迟钝……不,不是迟钝。或许早就感受到了,只是他不敢想,觉得不该想,于是特意不去想。

就算想了,也一定要找理由说服自己是在多想。

不过有些东西,根本不以陈遇安的主观意志为转移。

比如他喜欢黏着宋清野,喜欢和宋清野抬杠,喜欢跟宋清野一块做饭,喜欢宋清野身上的香味,喜欢宋清野那张脸那双手那把嗓子,喜欢宋清野说“喜欢你”……

完了。彻底完了。

陈遇安把脸埋进枕头将床单一顿好挠,这么一回味,怎么想怎么觉得那个人的名字和那个动词适配。四舍五入那不就是……

就是喜欢那个人啊。

陈遇安忽地悟了,再怎么告诫自己不要多想,可从“多想”的那一瞬间开始,“喜欢”就已经成了既定事实。

而那些阻止“多想”的理由,无非是一根勒心绳索,为了防止有朝一日“多想”出来的美好碎一地,而他会掉下自作多情一厢情愿的悬崖。

惯于当鸵鸟的人坚信只要自己不当真,失意就抓不到他。

但陈遇安从没预设过,被“多想”的对象会这么迅速又肯定地认证了他的这份猜测。

太快了……他封心锁爱的立誓都还热腾呢,这种“喜欢”真的可以站住脚吗?

陈遇安不确定,没准严格来说,这其实不叫“喜欢”,而是最近流行的那个词,Crush。

凭感觉的爱恋,凶猛且热烈,来势汹汹却转瞬即逝。

酒精随着陈遇安不停的自问自答代谢得彻底,他越想越精神,对宋清野的态度徘徊在喜欢和Crush之间直到天亮。

眼睛睁得疲累又干涩,恍惚间房门被敲了敲。

陈遇安脑子一醒,整个人顿时像条死鱼一般,连呼吸都忘了。他竖起耳朵,怕听漏了什么,然而十来秒过去,门口没再传来任何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