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逸虎目四顾,睥睨帐中,众人对上他的目光,各自神情不同。
侯成、宋宪、魏续,明显的眼神有些躲闪,额头见汗。
李封、成廉若有所思,却坦荡不惧。
曹性眼神最为复杂,既有惋惜,又有些潜藏的兴奋,默默低头,怕被吕逸察觉。
唯有高顺,满脸不齿,眼神明亮。
“你还有什么话说!”吕逸厉声又问一遍。
郝萌满头大汗,他知道这罪名无论如何不能被坐实。临敌怯阵,叛军之罪,即便死了也要遗臭万年。
他可以认命,但被他藏在雁门关内的妻子儿女,以后难道要背着叛徒之后的骂名过一世吗?
“这是污蔑!栽赃!”郝萌大声说道。
证据确凿,他无从分辩,当下把心一横,挣扎着起身。
“不过是些细软而已,能说明什么?!”郝萌拼命用大喊掩饰自己内心的忐忑。
他突然发了疯似的指着侯成、宋宪和魏续道:“你,你还有你!你们难道没有收拾细软吗?若是这样就算叛军,这大帐之中,有几人无罪?!”
侯成等人被他突如其来的指摘吓得大惊失色,齐齐单膝跪地,抱拳辩解道:“末将实无此心,请将军和少将军明察啊!”
“实无此心?”郝萌一声冷笑:“那就是也有这样的行径咯!装什么忠义?我呸!”
吕布闻言,面罩寒霜,冷冷的目光看向侯成三人。
三人顿时觉得如芒在背,额头上冷汗如雨,瞬间湿透皮甲,滴落在地,洇成一片。
“匹夫,你是不是傻了?某刚说过的话,你竟忘了吗?”吕逸冷笑一声。
“竖子你血口喷人,你说的都是一派胡言!”郝萌梗着脖子抗辩道。
“那我再说一次,你是个小人,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好不好?谢谢!”吕逸淡淡的说道。
他不理郝萌,上前一一搀起三人,还不忘细心的替他们拍了拍膝盖上的土。
“我信他们!”
“你”郝萌顿时气结。
“我信他们!”吕逸真诚的望着三人,眼神坚定而温暖,“我信他们,是因为我们曾并肩作战。”
三人闻言顿时抱拳,眼里满是感激。
“我信他们,是因为他们的家就在这里,九原的百姓是他们的家人,帐外的军士是他们的袍泽,这里是他们的根!”
三人低下头,感慨万分。吕逸的话深深的触动了他们。
是啊,即便他们收拾了细软,难道真的能抛下亲人不顾,独自逃生吗?
三人再抬头的时候,已经眼眶微红,心中感动无以复加“少将军懂我们!”。
“我信他们,更是因为他们每一个人,都像我一样,自幼便追随父亲大人守卫边疆,更从兵卒做起,浴血奋战多年,积功累累才能站在这里。这九原城中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是他们的鲜血和汗水铸成!”
吕逸的话瞬间让他们想起了那个初入行伍,立誓保家卫国的情景。
“他们是某可以托以性命的袍泽,是亲逾骨肉的兄弟!”吕逸大声喝道,“他们和三军将士一起,就是九原的军魂,我大汉的忠魂!”
“而你,是个小人!”
一番话慷慨激昂,掷地有声。侯成三人热泪夺眶而出,泣不成声,再次拜倒,哽咽道:“末将等绝无二心,誓与胡虏不共戴天!愿为少将军效死!”
吕逸微微一笑,扶起三人道:“不是为某效死,是为大汉效死,为九原百姓效死,为自己的家人效死!”
“至于你”吕逸转向郝萌,此刻的他已经面如死灰,无从辩驳。
“现在又多了一条罪状,“好舌利齿,妄为是非,诬陷同侪”,此为谤军!”
“左右还不把这厮拖下去斩首,更待何时?”吕逸冰冷的声音在郝萌听来不喾晴天霹雳。
他满脸惊惶,颤声说道:“你血口喷人,你不能杀我我是朝廷命官,你不能杀我!”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更何况你乱我军心,死有余辜,这里没人救得了你!”吕逸淡然说道。
两个亲兵就要上前,郝萌自知必死,眼中厉芒一闪,“呛哴”一声拔出腰间佩剑。
“我跟你拼了!”
吕逸怡然不惧,稳如泰山,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郝萌。
没等他出手,侯成三人已经率先出手,围了上去。
郝萌困兽犹斗,状若疯癫,不闪不避,全是杀招,毫不留情。
侯成三人竟一时不是对手,被他先声夺人闯了过去。
千钧一发之际,吕逸还有闲情给吕布递了一个眼神,示意一切尽在掌握。
本来吕布还在担心儿子托大,已经伸手准备拔剑,见吕逸成竹在胸,顿时放下心来。
郝萌猛地冲到吕逸面前,利刃带风,闪电般刺去。
吕逸冷哼一声,身子一侧,让过他这一剑,觑准空门,一脚踹中他的心窝。
郝萌只觉得胸口如同千钧巨石砸中,五内翻涌,一口鲜血压都压不住,倒飞出去一丈有余,双膝重重跪倒在地上。
“匹夫,自你来九原之后,每日里倚老卖老,欺压士卒。就凭你这亏虚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