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队长不放心谷大妞,又点了两个壮劳力跟着谷大妞一起去。
把谷大妞弄走,刘队长朝宋芸道:“那啥,一会你还是去给看看,不管咋样,把人命先保下来再说,不然死无对证也是麻烦。”
理是这个理,宋芸没拒绝,“行,我先回去放东西,一会就去大队部那边。”
两人说定,宋芸带着弟弟先回了宋家小院,其馀人该干嘛干嘛。
回到自家院里,宋子奕憋了一路的话总算问出口,“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那刘胜利没安好心,那天给他开山楂丸时特意叫了别人进来,还当着他的面先吃了两颗,你都算好了是吗?”
宋芸:“我又不是神运算元,哪能什麽都算到,不过是看他行为怪异,多留了个心眼,给自己留证据留後路,免得被人泼脏水说不清,总之,小心驶得万年船,你也要记住这个理,做事不能只看眼前,得走一步,算十步,不求算无遗策,但求尽量不留後患。”
宋子奕认真记下,用力点头,“我知道了,姐你真聪明。”
姐弟俩将药草大概分了一下类,装进圆簸箕里放在院里晒,忙活完这些才从宋家小院离开,去往大队部。
时间刚刚好,他们到大队部时,刘胜利刚被抬回来,两个壮汉正要将人抬进诊室,宋芸将人叫住,“不用进去了,就到外头吧。”
她怕一会诊室给弄脏了。
两个壮汉二话不说,立即将人放下,就放在大队部外头的一片空地上,立即有本就等着看热闹的人围了过来。
刘会计白着脸赶人,“都散开些,围在这干啥?有啥好看的?”赶完人他就看向宋芸,眼神十分复杂。他一方面不信宋芸的药能把人吃成这模样,一方面又不信自己儿子会干那种蠢事,可这——
宋芸走到刘胜利身边蹲下,一看面色和嘴角的白泡就知道是中毒,还不轻呢。
快速检查后,她开口,“吃了老鼠药,好在量不算特别大,赶紧让他吐出来再灌水。”
刘会计一听老鼠药三个字,嘴都哆嗦了,“那那那,那要怎麽让他吐出来,你有没有——”
宋芸当然有法子能让他吐出来,她的推拿术加点真气,立即就能让他将肚子里的东西吐得乾乾净净,但她为什麽要给这种人耗费辛苦练功攒起来的内元真气。
“我手头现在没有药,赶紧给他灌大粪。”
围观的人里有人附和,“对对对,以前有人吃了老鼠药也是灌大粪,一灌就会吐,是真有效的,快快快——快去弄大粪。”
刘会计心里恶心,可这会也管不了那麽许多,儿子的命要紧。
谷大妞更是亲自去搞大粪去了,跑得飞快。
人群里,鬼见愁英红婶子一张脸白得跟鬼一样,揣兜里的手不停哆嗦着。
和英红婶子一样惨白着脸的,还有赵小梅。
她是怎麽也没想到,原本简简单单的一件事,竟闹到这个地步,明明她找英红婶子要的是泻药,现在怎麽变成耗子药了?刘胜利要是没救回来,那她是不是就成杀人犯了?那药可是她亲手拿给刘胜利吃的。
怎麽办怎麽办?
两人做贼心虚的目光穿过人群撞到一起,又像被烫到一样迅速挪开。
英红婶子比赵小梅更怕,药是她拿给赵小梅的,明明拿的是泻药,怎麽就变成耗子药了?她明明记得耗子药放在家里另一个地方的,怎麽就拿错了?
没人知道英红婶子和赵小梅此时的心理活动,谷大妞将大粪弄来了,并亲自灌进了刘胜利的嘴里。
人群里发出此起彼伏的乾呕声,实在忍不住,太恶心了,感觉今天吃不下饭了。
宋芸压根没看,她怕脏眼睛,拉着宋子奕避到一边。
不得不说,灌大粪虽然恶心,但效果是立竿见影的,刘胜利哪怕人不太清醒,也吐了个昏天黑地,直到将肚子里的东西都吐了个乾净。
然後就是灌水,不断的灌不,上吐下泻好一通折磨,总算捡回了小命。
但人也彻底虚脱了,瘫着一堆说不出话来,心里悔得要死。
得知儿子捡回了命,谷大妞和刘会计松了口气,赶紧叫来大儿子和侄子,张罗着把人抬回家去收拾收拾,太脏太臭了。
宋芸叫住刘会计,“刘会计,既然人救回来了,有些话还是现在说清楚的好,趁着大家伙都在。”
刘会计知道,这事不弄清楚,宋知青肯定不会罢休的,这关乎名声关乎前途,甚至有可能牵涉到违法犯罪,要是不弄明白,以後谁还敢找她看病,她这赤脚医生还当不当。
刘会计点头,让谷大妞跟儿子回去,他留下处理这事。
这地方太臭,宋芸换了个地方,把人都叫过来,拿出病案本,翻到刘胜利那一页,递给刘队长,“刘叔,您和刘会计先看看这个。”
病案写得很详细,上头还有刘胜利的签名和指印,抵不得赖。
宋芸又将当时的情况一五一十跟大家伙说了一遍,并重点强调,当时刘胜利拿的排号是英红婶子的,至於为什麽英红婶子要将排号拿给刘胜利,那就得问英红婶子。
刘会计又不是傻子,都不用问别的,单就这个病案,就能看出很多问题,他这蠢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