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墨南可不信那只是擦伤,一点擦伤怎麽可能出那麽血,他手肘一撑坐起身来,强忍着头晕目眩的难受劲,想要去看宋芸的伤势。
宋芸两三步上前,一把按住齐墨南的肩,“我真的没事,已经擦过药了,你赶紧躺下,别添乱。”也算实话吧,虽没擦药,但喷了修复喷雾,伤口很快就会好,且不会留疤。
齐墨南问:“真的?”
宋芸一脸认真,“真的,我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吗?真的没事了。”
齐墨南这才松了口气,就着宋芸手的力道又躺下了,但心里还是难受,他一点忙都没帮上。
秦梦已经开始给宁松白处理伤口,她手抖得厉害,实在没法继续下去,就叫宋芸去帮忙。
宋芸立即接手了给宁松白处理伤口的工作,清创,上药,接骨,上夹板,宋芸一口气做下来,秦梦打下手,花费了三个小时,期间连口水都没喝,纵是体力王者宋芸,也累得脸色不太好。
最後的固定做完,宋芸长松口气,甩了甩发酸的手腕,正想揉揉又胀又疼的后腰,一个茶缸递到她面前,“累了吧?喝点水。”
是齐墨南,他捧着茶缸在边上不知等了多久,这会见宋芸终於得空了,赶忙把茶缸递过来。
宋芸确实渴了,也就没客气,接过茶缸喝了一大口,“谢谢。”
齐墨南刚要说话,昏迷的宁松白醒了。
秦梦又是哭又是笑,“松白,你混蛋,你说话不算数。”
至於说了什麽话不算数,秦梦没说,宁松白也没说。
宁松白觉得自己全身上下哪哪都疼,可这疼,也让他明白自己活了下来。
“我的腿。”宁松白感觉自己的左腿有点不对劲,又想到自己摔下去时的惨状,很怕自己失去了腿。
秦梦赶忙解释,“你的腿没事,骨折了三处,但没关系的,都不是大问题,能治好的。”
宁松白很了解秦梦,知道秦梦说谎时是什麽模样,见她眼神坦然没有闪躲,语速虽急,但还算平稳,就知道她没有说谎,自己的腿是保住了。
宋芸在秦梦身边蹲下,伸手搭上宁松白的脉,“好了,先别说话,你赶紧给他量一下血压,我看看脉搏。”
秦梦二话不说起身去拿血压器。
宁松白见到宋芸,想起出发前秦梦跟他说过的话,秦梦说卫生队里来了个新的女队医,长得很漂亮,也很年轻,才十九岁不到,性格还不错,就是不知道医术怎麽样。
“你是宋医生吧,麻烦你了。”宁松白说。
宋芸看了宁松白一眼,缩回搭脉的手,“你说话时脸部肌肉牵动,会拉扯到脸部伤口,应该会很疼吧?你从现在开始,不要再说话。”
秦梦拿血压器过来,正好听到宋芸的话,面上露出羞愧之色,她刚刚只顾着和松白说话,没去想他说话时会拉扯到脸部伤口的事。
想到松白脸上的伤,秦梦拉住起身要走的宋芸,“小芸,你有没有能治松白脸上这种伤的药方?”在见识过宋芸制出的那些药的药效后,她对宋芸有着迷之自信。
事实证明,这种自信不是迷信。
“你的意思我懂,不过他目前这种状况只能先用一些抗炎止血的药,等他到医院做完治疗,脸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我到时再给他配制合适的消疤膏,不说能恢复到从前,至少不会是毁容的程度,放心吧。”
有宋芸的话放这,秦梦果然安心了许多。
宋芸出帐篷去洗手,秦梦将宋芸独自吊索下崖将他救上来的事说了,尤其说到崖石突然裂开,他整个人都差点摔下去时,到现在都觉得后怕,当时她的心都差点跳出来丶
“好在宋芸接住你了,她力气真大,你这身板得多沉啊!要是我,估计咱俩一起掉下去了。”
齐墨南在一边听着,也是一阵阵的后怕,再次怨怪自己没用,怎麽就偏偏这个时候受了伤,没能帮上忙。
宁松白是亲历了当时险境的人,他虽昏迷,但在昏迷前他很清楚自己是什麽境况,他以为自己死定了,那样的境况,以他的经验来看,他根本不可能得救,只有一条死路。
可偏偏,他得救了,现在好好的活着。
而救他的人,是一个十九岁的女孩子。
这太魔幻了。
可这又是事实。
宋芸回帐篷后,宁松白正式跟宋芸道谢。
宋芸却摆手,“不用,你和我都不过是做了我们应该做的事,真不用谢。”
就这一句话,原本宁松白对宋芸有八分好印象,现在直接攀升到十二分,满分是十分。
刘指导员的协调能力确实很强,下午四点半,一辆军用卡车开到了二组营地,将宁松白接走了,秦梦以随行队医的身份跟着一起走了,等她将宁松白送到医院,和医院的医生做完交接后,她还得回来。
热闹的大帐又安静下来,宋芸也有了休息一下的机会,累了一天一夜,她连吃饭的胃口都没有了,只想好好睡一觉
一觉醒来已经是晚上八点,她坐起身醒了一下神,起身去大帐看齐墨南这个中度脑震荡患者。
齐墨南没在大帐里,而是在大帐外临时砌的小野灶前蹲着,小野灶里有火星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