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竹林中,式沉默了很久,像是已经知晓了自己祖父的逝去。
星夜亦然,在看到老人的时候,他就已经猜到老人命不久矣,身上的伤痕与那身躯是他下达肯定的原因。
在路上,星夜以为式是因为她的祖父过世而难过,所以就一直保持着沉默。
“你听到了吧。”
“祖父对我说的话。”
式突然开口。
面对这一句话,星夜过了一会才给出回应。
“……对。”
“那么,对于祖父说的那句话。
“人一生只能杀一个人”,……星夜,你怎么理解?”
人的一生,只能杀一个人。
这是一个深奥的话语,在听到的时候星夜并没有理解其中的含义。
现在也是。
面对式的这个问题,星夜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抬头看向夹杂着雪白的竹林。
尽管没有理解其意义本身,但星夜也能大概的说出几分。
“式,当你杀死一个人的时候,你就再也无法回到没杀人的时候了。
你将会,承担起这一份罪责。”
“这是一份无法抹除掉的罪。”
当人杀死第一个人时,会感到害怕,恐惧,不知所措。
但来到第二个人时,便不会再有第一次的感觉。
甚至在潜意识里也会觉得生命不过如此。
等到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就会麻木。
那已经不能称之为杀人了,而是杀戮,生命在他的眼中已经变的不再珍贵,而是随手可剥夺的东西。
其,已经成为了杀人鬼。
听完星夜的话语,式若有所思的抓住左手手臂。
“——罪责,吗?”
在听到自己祖父那句话的时候,她并没有理解,即便是现在,她也没有彻底的理解这一句话的含义。
或许以后式会理解,但不会是现在。
式没有再说下去,因为此刻两人已经回到了两仪家。
两仪家的佣人在打扫着族地中的积雪,比起早上离开时的情况,现在院中的积雪明显少了很多,显露出了原本的样貌。
在两人回来后,砚木秋隆刚刚好从主厅内走出。
“式小姐,星夜少爷,欢迎回来。”
式淡淡点头,向砚木秋隆询问:“父亲呢?”
“正在道场等您。”
砚木秋隆又看向星夜:“星夜少爷要来吗?”
“是每日的剑道练习。”
星夜有些意外砚木秋隆会问自己,指了指自己:“我?可以吗?”
“可以的,不过今天时间有点晚了,如果您想要跟家主大人切磋可能要等到明日。”
“而且,最近在观布子有杀人鬼的传闻,星夜少爷确实是需要学习一些近战能力。”
砚木秋隆并非不知晓星夜的身份,他当然知道星夜的实力,不过他对于星夜的近战实力并不了解,认为只是拥有魔术,但应该是没有近战能力的。
“如果不妨碍的话。”
星夜会剑道,但在平日里很少练习,大概只能算是熟悉程度,还未达到精通的那种程度。
“并不会,请跟我来吧。”
在去往道场的路上,式问:“你会剑道?”
“会一点点。”
式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很快,砚木秋隆就带着两人来到了道场门口。
“请,家主大人就在里面。”
式没理会砚木秋隆的话,直接进入了道场,反倒是星夜对着他道谢了一声,感谢他带着自己来到道场。
砚木秋隆自己没进去,而是在门口等候起来,在之前式与两仪家主对练的时候也是这样。
看着星夜的背影,砚木秋隆从怀中掏出一个写着“打分表”的本子,掏出笔在上面写了起来。
道场算不上大,在这里练习或是对练倒是没问题。
四周上面都有着窗户,并不用担心光亮的问题,不过并没有电灯,想来是因为在当初并没有想过在夜晚来这里练习剑道吧。
两仪家主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他盘坐在道场的正中央,旁边放着一把竹剑。
两人的动静被他察觉,他睁开了一直闭着的眼睛,看向拿起道场边缘竹剑的少女,同时拿起地上的竹剑站起,毫无情绪波动的声音在空旷的道场中响起。
“来吧,式。”
式一言不发的来到道场中央,站到两仪家主的对面,摆出了架势。
两仪家主拿着竹剑,就这么看着对面的少女,等待着她的进攻。
随后,两仪式以迅速的对两仪家主发起了攻击,力道极其迅猛,然而却是被两仪家主轻而易举的躲了过去。
式没有停止攻势,仍对他步步紧逼,像是要一鼓作气直接将两仪家主逼入绝路。
但两仪家主在面对式的攻势时反而是极其轻松的样子,式袭来的攻击都被他用竹剑巧妙的化解,没有碰到他身躯分毫。
两仪家主的剑道实力跟领悟都很高。
道场边缘,星夜看着眼前一幕,肯定的想着。
以纯粹的剑道与两仪家主对练的话,他打不过,但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