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王起身,
望着桑弘羊和丰平运笔如飞,心中冷笑更甚。
瞧瞧刘彻说得都是什麽话?
这是一个皇帝该说出的话吗?
任性至极!
说句不好听的,
刘彻只为自己一人的私欲,就强行把天下人绑上战车!
他对吗?!
若是平时,刘彻说了也就说了,可现在,是有人记录着一言一行呢!
今日所言,将来都会整理在史书上,留给後人去评判!
一想到刘彘儿今天任性如孩童的话,会被所有人看到,淮南王心里就爽得不行!
刘彻看着淮南王,
一步一步向着刘安走去,
“皇叔,你说朕要面子,不要里子?打光了我大汉财政?”
“是!”
“可在朕需要生铁的时候,你却又能拿出这麽多,来帮助朕。”
“是!”
“朕把大汉子民的钱袋都给打穷了,如果不停止和匈奴的战争,便是民不聊生?”
“是!”
“呵呵,说到底,不就是钱的事吗?”
“是!”
一番快问快答后,刘彻已经走到皇叔身前,眼中满是阴谋得逞的狡黠。
“那你掏钱吧。”
“是...不是....啊?!”
淮南王懵了!
刘彻好不要脸的把手往前一递,
“皇叔,掏钱吧。”
“不不不不...不是,陛下,老臣没听明白啊!”
刘彘儿思维这麽跳跃吗?!
不是在论国政吗!!
怎麽画风急转直下,突然又找自己要钱了?!
听到这,
刘据紧锁的眉头,终於舒展开。
对了!
这才是便宜老爹啊!
从最开始刘据就感觉,如此行事,实在不像是他了解的父皇!
父皇自负得很,他认准的事,不需要找别人来讨论,也不需要别人来认可自己,直接做就是了!
就说打匈奴,有那麽多反对的声音,便宜老爹听过一句吗?不还是硬打了两场大仗!
以前的刘彻不需要别人理解,现在就更不需要了,
所以,
便宜老爹玩了一大圈,看似是与淮南王论战,其实是一直给人家挖坑呢!
所有精心的安排,都是为了伸手这一下!
要钱!
刘彻脸上现出无赖的笑容,
皇叔,我逗逗你的呀!
“唉,就像皇叔您说的,说到底不就是钱的问题吗?
有钱什麽都好说!
朕想着,你都能拿出这麽多生铁了,肯定里子厚啊!
都是一家人,您是朕的长辈,
那就拿您厚厚的里子,来撑一撑朕薄薄的面子喽~”
淮南王面色铁青,
不夸张的说,
若不是亲眼所见,刘据完全不相信,一个人的脸能绿成这样!
给淮南王气成绿色哥布林了!
“我没钱!”
淮南王强压住怒火喝道,
刘彘儿这也太他妈的畜牲了!
年轻人不讲武德!偷袭我这个六七十岁的老人家!又打又踹!
平时在淮南国,都是点到为止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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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安眼皮狂抖,
他从来没有过这麽强烈的感觉,
想回老家了。
城里人玩得太埋汰了!
“哎呀!”
刘彻绕到淮南王身後,帮忙按摩着淮南王的肩膀,
按照笑容守恒定律来说,笑容不会凭空消失,只会从一个人的脸上转移到另一个人脸上,
方才淮南王脸上得意的笑容,现在已经全部转移到了刘彻脸上,
刘彻在淮南王耳边轻声道,
“皇叔,朕知道你没钱。”
闻言,淮南王脸色好了不少。
“你下面的人有钱啊。”
“下面人的钱,也不是我的钱!”
“那您就想办法,把下面人的钱,变成您的钱啊!”刘彻认真道,“朕已经想好了,凭什麽让这些官员,又有官做,又能拿俸禄?怎麽什麽好事都让他们占了?!
这样,以後诸侯国的官员,必须买官!没钱买官,就全给朕拿下去!
就从淮南国开始!”
“这!”淮南王眼睛瞪的像铜铃,不可置信的问道,“陛下,如果老臣没听错的话,您是让淮南国的官员花钱,把本属於自己的官职,再买回去?”
“对喽~”
刘彻现出孺子可教的表情。
淮南王喉头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他有一肚子话想说,可全部堵在喉咙里,倒一个字说不出来!
刘据低头忍笑,
便宜老爹太狠了啊!
羊毛出在羊身上,淮南国官员哪里能拿出这麽多钱买官?
说到底,这些钱还得淮南王掏自己腰包!
当然,你不想掏钱也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