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自己呢?打不打?”
霍去病眼睛一闪,没急着回答,
“据哥儿,今秋时出塞击匈,各路无功,再加上赵信叛逃匈奴,当时营中各路将军全都要出兵再战,独我一人反对,
先不说近冬草原昼夜温差极大,要如何行军奔袭,
那匈奴人在冬时无事,只是猫冬,
一年之中,於冬天,匈奴人战斗力最强,大规模行军出塞就是白给。”
刘据实在太了解表哥了,敏锐发现了表哥话中的一处细节,
大规模行军是白送。
也就是说....
“你想小股兵马出塞?!”
“对!”霍去病眼睛一闪,“只带骠骑营八百人!”
“.....怎麽打?”
霍去病在心中早就打好了腹稿,顿都没顿一下,直接道,
“大战的完美时机,一定是开春最好,这是匈奴最弱的时候。
小股行军不需要太多粮草,我且战且抢,以战养战,争取在第一次下雪前就赶回来!”
刘据沉默,
匈奴人在秋末大肆劫掠汉边境,就是吃准了汉人不敢进草原,
说实话,便宜老爹要是敢在这时候,召集大军杀进草原,那就与傻子没什麽区别,
既想要复仇,又想要不伤元气...
这麽看来,似乎只有大表哥说的,这一个法子,
召集小股精锐部队,进草原扫荡!
但是!
“表哥,你这小股兵马,如果只是进草原行与匈奴相同之事,根本就打不痛他们啊...”
在匈奴单于伊稚斜的召集下,匈奴有组织有纪律的大举袭边,
光是现在被掠被杀的汉人,就已经上万了,至於受伤的丶有财产损失的更是不计其数,
想要以其人之道丶还治其人之身,光凭表哥这种千人的小规模军团,是完全做不到的。
就说一万个匈奴人站着不动,大表哥光是用砍的,算下来,一个骠骑卫就得杀十个甚至更多!
霍去病摇头道,
“杀掠普通人有什麽能耐?
此番出战,我准备破袭几个匈奴王庭!”
此言一出,
刘据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破袭几个匈奴王庭?还说的这麽轻松?!
要知道,入冬的匈奴王庭虽然不似其他季节那般频繁迁徙,
看似难度降低了,实则不然!
为了平稳过冬,冬天的匈奴人,是抱团在一起的!
远不像春秋那般,四处散落在草原上!
若是换作别人说这话,只会以为是这人疯了,
可大表哥说出口,
竟然真给人一种有点机会的感觉!
当然,也只是有一点机会。
“你和我爹说过了?”
“嗯。”
“他怎麽说?”
霍去病抱住胳膊,无奈道,
“陛下说,让他再想想。”
好家夥!
能让对匈奴战略最激进的便宜老爹,都觉得激进!
可想而知,霍去病的提案有多离谱!
“殿下....”
小钩弋在旁唤了一声,
刘据回过神,歉意的看了霍去病一眼,
“表哥,我先去长乐宫用午膳。”
“好嘞!”
霍去病转头看向那群小屁孩,
招呼道,
“带我一个!”
卫不疑死死抱住蹴鞠,说什麽都不同意,
“加上你太不公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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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们踢我一个,总行了吧!”
“.....”
“行啦,快把蹴鞠给我,我给你们秀一个!”
刘据看着表哥在一堆孩子间如鹤立鸡群,乐得呲牙咧嘴,
忍不住腹诽道,
刚刚你不还嫌弃人家是小屁孩吗?
.........
翌日 未央宫朝会
文武百官分立两旁,手中均是持着笏板,以记录自己上奏发言,或是陛下的旨意,
这是刘据第一次参见朝会,之前都是在宴会之上,君臣之间说话就很随意,而现在,却是正式许多!
礼乐止,天子刘彻坐定。
先望向立在最前的太子刘据,
微笑道,
“熊儿,第一次参见朝会,要多听多学。”
刘据躬身行礼,
“父皇,孩儿记住了。”
刘彻满意点点头,脸上微笑一收,面无表情的扫过群臣,抓起一块缎绸,
开门见山道,
“今日天还没亮,朕一睁眼,就又是接到了一封来自朔方的急报!
匈奴右贤王以骑兵两万,又是劫掠大汉子民数千!
现在的朔方郡!快成为一处空城了!”
太子少傅董仲舒在刘据身後,低声解释道,
“大将军收河套,陛下置朔方郡,本就没移过去多少民户,现在又被反覆杀掠,恐怕朔方郡百姓已经溃散了,
再不充军实之,河套就要易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