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有话说?”
“是!陛下!
微臣以为与匈奴和,无非是行高皇帝之事,
和亲!”
“哼!”
还没等刘彻发作,武官一侧的李广站不住了,
出列,朝着儒生狄山怒目而视,
喝道,
“那匈奴人掠杀了成千上万的大汉子民,你却主张开春之後覥着脸与他们和亲?!
这不是叫匈奴人看扁了我们?!”
其馀武将们,也纷纷瞪向狄山,
可狄山却丝毫不惧,
刘据在心中暗道,
这儒生倒是有点胆识。
要是换作别人,被这些杀人无数的将军们盯着,恐怕早被吓得失禁!
更别提能完整的说出一句话!
刘彻面无表情,伸手虚按住李广,
看向狄山,问道,
“你把朕的脸面当什麽了?
被抽了右脸,难道还要朕把左脸递上去吗?”
刘彻声音并没有发怒,因为他心知肚明,
狄山不过是个口舌,
主和派的口舌。
对匈战事,是大汉第一大事!
因此也分裂为主战派与主和派,
主战派多是武将,主和派多是文臣,两方泾渭分明。
站在殿中的刘据,看着双方针锋相对,心中的感悟,更加深了几分,
看似是对匈奴和战问题,争论不休,各方势力犬牙交错,各有其立场,
但抛开一切,
透过表象看本质,
说到底还是两个字,
权力。
权力从何而来?项目。
没有项目,就没有权力!
对匈开战,就是武将们拿到项目,武将们可以积累军功,快速晋升,领兵丶作战这些事都是权力!
而对匈主和,就意味着,文官们拿到项目,不仅能削弱武官势头,还可以借题发挥,专注内政,
内政治国,那就是文官的领域了。
像是有些文官以体恤民力,作为反战的理由,不会真有人以为,这群文官是真的替百姓着想吧,
能当官,大多都是家中有官,人家是特权阶层,是剥削阶层,凭什麽替被剥削阶层考虑?
大汉百姓如何如何,他们其实根本不在意。
至於什麽爱国情怀,除了少数几个官员外,大多数官员都没有。
面对刘彻的问话,狄山也是不怕,
这些儒生最难搞的地方,就是不怕死,他们怕的是没名,
若是因为直谏被杀,他们乐不得的排队往上送!
“陛下,民力疲乏,不宜再战,再加上匈奴居所深入草原,大举进军,只怕又会无功而返。”
不打匈奴的理由有很多,狄山随便挑出两个就行,甚至能说上一个时辰不重样的。
“呵呵,”刘彻馀光忽然扫到面带思索的大儿子,强压住对狄山的怒火,向刘据问道,
“熊儿,你怎麽看?匈奴如此欺辱我们,我们该是战是和?”
一时间,全场目光都汇集到了太子据身上。
太子据个头小小,但不怯场,
上前一步道,
“父皇,儿臣以为狄大人说得有理。”
“嗯?”
刘彻闻言一怔,
看着儿子的眼神,不由闪过浓浓的失望。
他没办法接受自己立下的太子,改变攻打匈奴的大战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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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官们一片哗然,
李广丶韩说丶张骞等将都是震惊的看向太子据。
卫青则是与霍去病对视一眼。
文官们面露喜色,大汉国储主和不主战,对他们而言,是再好不过的消息了!
这就意味着,太子继位后,原本向武将倾斜的政治资源,会重新向文官倾斜!
像公孙弘丶江充丶司马相如等文官,都不由眼中闪过惊喜。
刘据上前,与儒生狄山并肩,
问道,
“我有几个问题请教。”
儒生狄山亲近道,
“殿下但讲无妨,只要微臣知道,都能说出一二!”
“好,”刘据点点头,不顾未央宫内人心浮躁,开口问道,
“祖父便与匈奴和亲过,匈奴仍然是连年袭边,和亲是可以,但你要怎麽保证,匈奴不会再袭边?不会再杀掠我大汉子民?”
儒生狄山顿了顿,
他刚才就拿民力疲弊当做是和亲的挡箭牌,
好啊,既然你这麽关心大汉子民的话,你来解答我这个问题吧,
如果和亲之後,匈奴还是这样,该怎麽办?
刘彻眼睛一闪,身体放松,靠回了龙椅上,
他要好好看着,这剧情,该如何发展!
“殿下,圣人云,以德服人,以德德国,德至则天下无敌。”
刘据皱眉,
狄山继续道,
“匈奴人皆为禽兽,不知礼法,我大汉德行还未播四海,这是需要时间的,微臣不能保证和亲之後,匈奴完全不袭掠大汉边境,但可能会有所收敛,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