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贤王负手而立,望着治下的牧民正驱散着牛羊群。
“父王,我们真的不随单于一起向北迁徙吗?”
右贤王的儿子,哈木赤,恭立在右贤王身边问道。
“呵呵,”右贤王眼中闪过不屑,“单于是被那个半汉人给骗了,为了躲避汉人,向北迁徙?说出来都让人笑话!
我们是狼,汉人是羊,你听说过狼群躲避羊群的道理吗?”
“父王,我还是觉得,不要小觑汉人为好,王庭停在河套草原这里离汉境太近,倘若汉人打过来的话....”
在父王眼神的逼视下,哈木赤把话咽下,
右贤王失望的看向儿子,拉着儿子的手,走到羊群前,抢过羊倌的长鞭,甩了个鞭花,结结实实的抽在了一头小羊羔身上,
这头小羊羔痛苦的“咩”了一声,将头缩进羊群中,竟动都不敢动了!
右贤王示意儿子看过去,
整个羊群瞬间停住,无数头羊抱团缩在一起,瑟瑟发抖,
“看明白了吗?”
哈木赤点点头,
“父王,看明白了。”
右贤王还觉得不够,从靴中抽出匕首,大步向前,随手抓住一头羊,直视着小羊求饶的视线,将匕首缓缓没入羊腹内,
羊摔倒在地,腹内的血汩汩流出,眼中生机也在逐渐消失,
恐惧似乎拥有实质一般,迅速辐射整个羊群,
这头死羊最近处的两头羊,摔倒在地,
竟然被吓死了!
随後以这三头羊为中心,又是快速倒下四五头羊,
羊倌见状,连忙上前跪下,
“尊贵的大王,如果再不挪走这些羊的尸体,羊群就都要被吓死了!我们就没有足够的肉食过冬了!”
右贤王看着儿子,朝羊倌挥手道,
“把尸体拖走。”
羊倌如蒙大赦,连忙招呼人来,迅速的把羊尸挪走,哪怕速度已经很快了,但就这一会儿功夫,又是被吓死了几头羊,
等到将羊尸全部拽走後,羊群才算是止住死亡,
哈木赤呆立在原地。
右贤王走到儿子身前,直视着儿子空洞的双眼,
一字一句顿道,
“我们是狼,汉人是羊。”
......
是夜
寒风肆意呼啸,草原上昼夜温差极大,在草原,夜晚如果留宿在外,且没有火堆取暖的话,是会被活活冻死的!
王庭正中羊毛大帐,散发着温暖的火光,痛苦压抑的呜咽声从帐内缓缓传来,
过了一会儿,汉人女子的尸体,从帐内被扔出来,
右贤王随意拉起一张毛毯,披在肩上,
走向帐内的另外一人,
一个相貌平平的汉人农夫,也是那个女人的丈夫,
农夫身上并没有被绑住任何绳索,
他两眼空洞,满脸是破碎的表情,直直的看向前方虚无,
在整个过程中,右贤王一直是毫无防备的背对着这个男人,可这个男人从始至终都没有行动,
现在他已经变成了被抽掉魂魄的人偶。
右贤王张开大手,从上方笼罩,抓住男人的脑袋,满眼厌恶,用着不熟练的汉语说道,
“你这个废物。”
男人绝望的泪水,从眼眶中滑落,他怔怔看向右贤王,喃喃道,
“为什麽?”
是啊,
为什麽?
这对夫妇,不过是被发到朔方郡充边种田的普通人,
他们一辈子没做过恶,只是默默无闻渡过每一个属於他们的晨昏,
他不明白,为什麽自己要承受这麽大的苦难,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老婆,被匈奴人糟蹋,
他更不明白的是,
同为人,为什麽能对同类做出这麽狠毒残忍的事情?!
“因为你们是羊,我们是狼,
狼吃羊,天经地义。”
右贤王注视着男人的眼睛,
男人的眼神,就与右贤王白日杀的那头羊,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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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助,乞怜,弱小。
右贤王享受这种强者俯瞰弱者的眼神。
咔嚓!
右贤王将男人的脖子拧断,男人摔落在地,满眼死灰。
右贤王舒服的长舒口气,靠坐在虎皮大椅上,回味着方才发生的一切,
尤觉得不过瘾,
叫道,
“再绑来几个汉人娘们!”
马上就要过冬了,存粮连匈奴自己人吃都不够,更不可能留着汉人战俘分担口粮,抓来草原,也不过是用来取乐的。
㣉冬前,大部分汉人战俘,都要被杀掉!
顿了半晌,
帐外一片寂静,
右贤王微微皱眉,呵斥道,
“人呢?!听不到本王说话吗?!”
帐外响起混乱的脚步声,哈木赤带着血腥味和寒气,直接扑进帐内,
“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