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鼎元年
长安东北有气成五采。
泗水出鼎,其文不显,上献甘泉宫,上大悦,以其为亡周鼎。
得鼎,故改元元鼎。
春,兵泛海至岛,平倭当寇,尽得东南海,迁倭人七十万役,
儿单于取身毒,为匈奴王。
大雩。
..........
一冬无话,
东北海面一化开,刘彻便派新制楼船五艘,拨海冲击倭岛,
现在的倭岛连国都未立,尽是野蛮之地,比朝鲜还好打,
大汉楼船一至,轻吞倭岛。
倭岛被刘彻改名为蒙冲岛,因其地理位置可以视作大汉开海之蒙冲,
加上去年秋的朝鲜降奴,共得近五百万徭役,还完全不用担心其造反,
就算是在大汉当徭役,过得日子都比以前好。
神武宫内,
太子据又长一岁,负手望天,
黑云翻滚轰隆,气压低得让人呼吸困难,
太子据眉毛微颤,眼睛却都不敢眨一下,
云层化雨,第一粒雨点,似在回应太子的期待,从高空落下,啪得打在刘据脸上炸成水花,
哗啦啦啦啦!
如争先,雨点前仆後继的落下!
几个呼吸间,已成倾盆之势!
“来雨了!终於来雨了!”
玉狗儿欢喜高呼,张贺丶张安世丶苏武等人也是脸上狂喜!
终於下雨了。
太子据长舒口气,似卸掉了万斤重担,
今年一㣉春就大旱,
关中丶河南丶山西各处滴水不落,对於农耕民族而言,大雨和大旱都是最糟的天灾。
对倭战争大胜,丝毫没办法散开蒙在大汉子民头上的阴云,
刘彻三日不食,亲自於甘泉宫祈雨,竟真把雨求来了!
古时便有祈雨之术,祈雨过後下雨了,史书上就记“雩”,若是没下,就写“旱”。
不管怎样,这雨能下来就什麽都好说!
“殿下。”
玉狗儿赶紧持纸伞打开,顶在刘据头上,
“这雨真喜人啊!”
一向沉稳的太子,话语间是满溢的欣喜,
“是啊,殿下!这雨下得大!下得好!”
刘据开心的露出小虎牙,
若是真大旱成灾,在这个时代,人力所能做的事情太有限了,中央只有拨粮一条路,
可春不来雨,会导致今年整个中原都会颗粒无收。就算各地仓储再足,也不可能支撑得起整个天下的大汉子民支撑到来年收成!
立在长安,刘据深刻感受到,天灾对於人的毁灭性,
只是春旱,整个天下就都慌了,往坏处想,若是大旱三年呢?
岁大饥,人相食。
所以,古代王朝所讲气运也不无道理,历代王朝末年大多是自然灾害频发,直接导致了百姓活不下去,起兵造反,
老天若是要绝国祚,根本就没有挣扎的馀地。
“殿下,外面凉,您还是进去吧。”
个头又长高的张贺走过来,恭敬开口。
刘据摇摇头,
“我在这待会,看着雨下来,我心里也舒坦了。”
张贺给小弟使了个眼色,开始横向发展的张安世点了点头,两腮肉嘟嘟的跟着颤一下,
进殿,给太子取出大氅,
“殿下。”
刘据接过来,披上,
“多谢。”
“嘿嘿,没什麽~”
“我们也别在淋着,”刘据因为太高兴一时没反应过来,“去廊下歇着。”
几人坐下,玉狗儿撅腚点起围炉开始忙活着煮茶,
“殿下!”
太子詹事审卿,冒雨走来,双眼下的红痣愈发显眼,
审卿带着水汽小跑到檐下,
“他怎麽还越跑越远了?”
张贺皱眉问道。
张安世俏皮的眨了眨眼,因为东宫伙食太好,他双眼都被挤成了一条缝,
“哥,审大哥最爱乾净,眼下泥雨飞溅,他都得急死了。”
话音落下,只见移到檐下的审卿和太子隔水相望,审卿招手高呼,
“殿下,您等会!”
说罢,在稍微乾爽的檐下,
审卿动作麻利,脱掉长靴,又把罗袜脱掉,塞进靴里,挽起长袍,露出大腿,
“审大哥的腿这麽粗吗?”
张安世惊呼出声,平日里审大哥都是衣冠端正,哪里能看出来这麽魁梧?
“一直这样,”看着审卿粗壮的双腿,在雨洼间弹跳,张贺沉声道,“他自小练六艺,射箭骑马都厉害着呢!”
“嘶....”
一想到自己平日总在审大哥面前嘴欠,张安世有点害怕,
“殿下!”
审卿终於跨过水流儿,来到了太子据面前,
太子据了解审卿,微笑道,
“不急,你先忙你的。”
“唉!”审卿叹口气,把外袍全脱下来,看了玉狗儿一眼,“我弄这个,帮我打盆水去。”
“是,审大人。”
玉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