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据登基,卫子夫上为皇太后,从椒房宫搬到了长乐宫,
椒房宫现为空悬,静悄悄等着新女主人㣉驻。
刘据的四位皇妃,各居一宫,
史氏居锦乐宫,赵钩弋居丰裕宫,金乌兰居柳福宫,义妁居月阿宫。
“娘娘。”
玉狗儿领着皇长子刘进,㣉了锦乐宫,史氏笑着望向儿子,又看向玉狗儿点头,
“辛苦你了。”
玉狗儿惶恐,问个好又退下。
“娘!”
史氏拉过儿子,随手从木桶中掏出一个手帕,帮着刘进细细擦脸,
天本就凉了,水桶内的水也是刺骨,可刘进偏就适应了,没太大反应,反眯着眼很享受的样子。
“今日开心吗?”
皇长子刘进重重点头,在母亲面前,终於像是个无忧无虑的孩子,与史氏讲着今天玩闹的趣事,
史氏微笑听着,把刘进领进宫内,转过身时,眼中闪过浓浓的伤感。
最大的幸事,是生於帝王家,最大的悲事,也是生於帝王家,
这并不是以个人的意志为转移的,
自生下皇长子刘进后,这种无力感史氏才深切的感觉到。
合法继承皇位的方式无非两种,
父子相继,兄终弟及,
前者为景帝登基,後者为文帝登基。
皇子一定要多生,若皇子因突发情况早夭,这皇位是不是自家的,就不好说了,很可能落到旁的支脉,
皇位只有一个,太子国储立下后,其馀的皇子,也并不是完全没机会了,
就算被立下太子,在天灾人祸面前,也不一定能稳稳活到登基时,
若出了什麽意外,其馀皇子就是候补,
这就注定,众皇子间不会是单纯的兄弟关系,除此外还互为竞争者...
太子是皇帝的替补,皇子又是太子的替补,
在这些复杂关系中,兄弟关系反倒是最没用的一个。
皇长子刘进身份太特殊了,史氏毫无母家助力,全帮不上儿子的忙,
史氏本就是不争不抢的人,她本来的心态就是,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可她不抢,不代表别人不抢,
在以皇位为奖励的游戏中,皇长子,可没有投子认负的选项。
皇长子刘进本就敏感,察觉到娘亲兴致不高,两只手握紧史氏的手,
问道,
“娘,您是不是不开心了?”
史氏回过神,摇了摇头,
蹲到儿子面前,
认真道,
“牛儿,你记住,不论何时,都要善待兄弟。”
刘进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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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泉宫
二皇子刘弗望着宫顶壁画,手舞足蹈的大笑起来,像是看到什麽有趣的事一般。
刘彻深深望了孙子一眼,又仰头看向棚顶。
喃喃道,
“养皇子,就是养蛊啊,养这麽一堆,就为留下那麽一个。
唉,可熊儿又有什麽办法呢?”
明君选立太子,跟喜欢哪个孩子没什麽关系,跟喜欢哪个女人更没什麽关系,
而是要看天下认不认,社稷认不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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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武宫
走着走着,
审卿丶张贺等人都被半路找来的事叫走,最後只剩下了刘据和霍光两人,
霍光侧望向陛下,刘据侧脸多了几分棱角,更显坚毅,
“看我做什麽?
右扶风的事,等着窦富进京再说,我将他叫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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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微臣是惦念着西域的事。”
“这次西域叛乱,据苏武回报,是商路出了问题,又让大舅去平乱,应是能镇下。到底发生了何事,还要等大舅回来才知。”
霍光点头,
“陛下富有四海,西域丶西南丶西北丶南越丶海上诸事不断,却是太过辛劳。”
刘据站定,霍光也随着站定,
笑问道,
“别绕弯子了,有什麽话想说就说。”
霍光忍住,
“陛下,微臣没话说了。”
“真没话说?”
“没了。”
“行,”刘据抬脚继续走,“你要不说,就永远别与我说了。”
又站定,回望霍光,
“真不说?”
霍光摇头,
“微臣从来都是陛下的人,以前是,现在是,以後更是。”
刘据愣住,
笑骂道,
“说这屁话!”
霍光在刘据身後行臣子礼,目送陛下离开后,转身又去找霍去病,
“哥!”
“小光?”
霍光在科馆寻到了霍去病,科馆已今时不同往日,当年刘彻把科馆交给太子据时,这处还是个漏风的小阁子,发展到现在,已经是在城外坐在水上的大船坞了。
自刘据登基以来,卫青丶霍去病是没得过闲,中原地还好,四境之地按住葫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