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舒展了下久坐的身体,刘据馀光扫到了卫伉,见卫伉恭敬立着,这才想到方才是自己让他候在这的。
对卫伉,刘据很感激。卫伉少言,却一直默默守护在表弟身边,卫伉最後也是因巫蛊而死,对太子的忠诚勿需多言。
“他在外等了多久?”
卫伉脱口而出,
“算了算,恐怕已有两个时辰。”卫伉见陛下都已忙完,想着陛下还要休息,便又说道,“要不让他明日再来?”
刘据摇摇头,
“我都许诺今日赐他了,再让他明日来,岂不食言?再说,他还能等的了一夜吗?”
卫伉扯动嘴角,
再让公孙敬声等一夜,非得急死他不可。
“你去将他唤进来,再去把黄金甲从武库取来。”
卫青开武库造反,当时看守武库的是淮南国剑圣雷被。他因教淮南国太子用剑,下手没轻没重的惹下祸事,惨遭追杀,只能出塞从军,后告发淮南王立功,看管武库,
现在看武库的还是这人。
“是,陛下。”
刘据笑了笑,
其实让公孙敬声多等会儿也好,过年时最开心的不是初一,而是三十,把新衣服放在床边,等着第二天的到来,
恐怕公孙敬声真得到黄金甲时,都不如等待前那种忐忑期待的心情让人难忘。
建章宫门推开,公孙敬声耳朵一动,赶紧望了过去,殿门开合在他眼中被放慢了无数倍,卫伉的声音如天籁,平时毫无声调起伏的嗓音,公孙敬声头一次觉得无比好听,
“陛下传你入宫。”
“是!”
公孙敬声强压住激动应道。
见卫伉往前走,公孙敬声问了句,
“唉?你去哪啊?”
卫伉答道,
“武库。”
闻言,公孙敬声捏紧拳头,更兴奋了!
公孙敬声入宫,手脚放轻的合上宫门,
“末将参见陛下。”
“嗯。”刘据看向公孙敬声,淡淡道,“要赐你的黄金甲,已经去取了,等下就是你的了。”
“多谢陛下!!”
“以後对大姨好些,你家里这支已经没什麽人了,除了黄金甲,朕还赐你良田,够你用一辈子的。”
公孙敬声自是听出了表弟的言外之意,自己的期门军校尉怕是要干到头了,甚至要被踢出权力中枢,但这都无所谓!
反正是拿到黄金甲了!
“末将都听陛下的!”
刘据看着公孙敬声言听计从的样子,忍不住在心中暗道,
他这对金子的痴迷程度,快赶上便宜老爹了,真是不知这些外物有什麽好的,给他迷成这样。
“还有…你也老大不小了,也到了娶亲的年纪,你和朕的四姐暗中交往了这麽多年,也该给朕的姐姐一个名分吧。”
听到这话,公孙敬声马上得到黄金甲的激动都被冲散了小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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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着自己与公主偷情,陛下都知道!
见也没法糊弄过去,公孙敬声只能实话实说,
“陛下,末将都听您的!”
刘据正要脱口,‘’朕不用你做驸马’,这才想起来,现在的“驸马”还没有入赘皇家做婿的意思,父皇立驸马都尉,就是管车驾马的。
顿了顿,继续道,
“不知你给四姐灌了什麽迷魂汤,非要跟着你,她与朕都说过不知多少次了,
朕不需你入赘,你将朕的四姐娶了,以後好好待她,也算不辜负朕了。”
汉朝时赘婿地位极低,与罪奴是一个级别。凡派发徭役寻五种社会底层,肯定是落不下赘婿的,哪怕入赘的是皇室,听起来虽不错,但考究起来也终是赘婿。
刘据不以公孙敬声为赘,是给足了他面子,不然,只要刘据念头一动,由不得公孙敬声有想法,
公孙敬声被刘据的话触动,少有真诚道,
“陛下放心,末将一定好好对待阳石公主殿下!”
刘据点点头,数位羽林军在卫伉的指挥下,将黄金甲扛进了正殿内,
“你们退下吧。”
卫伉挥挥手示意羽林军退下,羽林军对着遮屏后的陛下行礼,随後默默退出。卫伉上前,轻声道,
“陛下,拿来了。”
听到卫伉的声音,公孙敬声心里直痒痒,恨不得马上回头,可碍於礼制,却不能随意妄动,这可把公孙敬声急坏了,就像屁股长刺了一样,一顿在那蹭。
“去看看吧,朕也挺久没见了。”
刘据先起身,公孙敬声赶紧跟上。自征讨大宛后,收数百具黄金甲除开赐给功臣的数十具,其馀都收在武库落灰,刘据对这花里胡哨的东西,实在不感冒。
公孙敬声望过去,婴儿手臂粗细的油木杆,钉成龙一个坚固的架子,架子将甲胄形的物品挂起。为何是甲胄形,却不能直接确定为甲胄,因为在外还披着一大块赭红粗布。
此情此景,公孙敬声呼吸急促,抬起手,颤抖的伸向那块赭红粗布,
刘据在旁看在眼里,
暗道,
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