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光不错,你觉得如何?”
“草民,草民以为....”
霍仲孺支吾半天,发觉这话陛下就不是对自己说的。
卫青回道,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
小光也到了婚娶的年纪,但怎麽说,这事不该草草定下来,应与他多商量商量。”
刘彻语气不满道,
“和他有什麽好商量的?父母俱在,婚事自然由父母来定。”看向霍仲孺,“若是你有这心,朕亲自做媒,当下就把此事拍板了,你看如何?”
霍仲孺心里乐得如此,无视卫青看他的目光,故作为难道,
“我却有此意,可,可还是与那边再多斟酌为好。
毕竟草民对他们也不算知根知底,如此仓促,再生出事就不好了。”
“能生出什麽事?”刘彻笑道,“还怕娶个悍妇蠢妇回家?”
“那倒也不是。”
霍仲孺手中握着酒爵,酒香从缕顺着鼻子往天灵盖里钻,可这酒就是喝不进嘴里,每当以为要喝到嘴里,陛下总能拉他说上两句,
更气人的是,刘彻在霍仲孺回话时,就顺手喝上一口包桑酌的酒,几圈下来,刘彻自己就喝了小半坛。
“至於你这未来亲家,朕都帮你查好了,你不必多费心思.....”
刘彻看着霍仲孺将酒爵凑到嘴边,猛地提高声音,
“给他看看。”
霍仲孺被吓的手抖,中贵人包桑将一沓纸送到霍仲孺面前,
“你先看着。”
“是,是...陛下。”
手沾上纸,纸上墨迹还未乾,霍仲孺脑中第一个想法便是,这不知是从哪抄录来的,而且是刚抄录完。
定睛看去,河南霍家近几十年的事,详略得当,俱是写在其间,
河南霍家崛起的最大转折点,也正是霍能与霍仲孺说的那般,从巨鹿陈家买到了织造之法,至此一飞冲天。
先前,霍仲孺对河南霍家是如何得手不禁猜疑,此时也不用猜了,白纸黑字都写在那儿,
尽管早就想到了,可真到明确看到这一刻,霍仲孺手脚发凉,
忽然明白了什麽叫一将功成万骨枯!
再想着霍能称呼自己为大兄时的卑谨模样,怎麽都和纸上杀伐果断的枭雄对不上啊!
霍仲孺後悔了,心中打起了退堂鼓,
听那霍能所言,还说自己没能力统领宗族,只能赖大兄之能。现在看来,他这麽狠辣的手段都算做没能力的话,我这岂不是更没能力?!
“看完了?”
霍仲孺怔在那,一时听到刘彻的问话。
他的两个儿子,霍去病是武将天花板,霍光是文臣天花板,但因为父子关系在这,霍仲孺没办法切实体会到两个儿子有多厉害,
现在他稍微有些实感了....
霍能这种人,连站在霍去病丶霍光面前的资格都没有。
包桑要上前唤醒霍仲孺,被刘彻伸手拦下,
“陛,陛下,草民看完了。”
刘彻的声音,在堂内跑了几息,才被霍仲孺接收到。霍仲孺嘴唇发白,他就是想游戏人间,可不想跟凶兽扯上什麽关系!
“看完就烧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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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桑闻言,上前欲拿起那沓纸,拽了两下,没从霍仲孺手中拽出,猛地一扯,霍仲孺才回过神,
“抱歉,抱歉。”
中贵人包桑回以微笑,将那沓纸扔进火盆中,
火苗蹿得老高,险些烧到霍仲孺。
...........
洛阳某处
“阿翁,您这是?”
霍能身上挂着汤汁,脸上还青紫了一块,看起来惨兮兮的,
“显儿,去给为父找件衣服来。”
“唉!”
女子正是霍显,长相也确如其父所言,是上上之资,唯独是这眉毛,又细又淡,平白坏了端正的五官,现出隐隐的疏离感。
霍能将女儿也从河南郡带来了,他真是急了,
擦了把脸,对视霍显疑问的目光,
霍能叹道,
“不好办啊,
我被霍去病的儿子霍嬗,给轰出来了。”
“这怎麽会?”霍显淡眉将额上挤成川字型,让身上散发出的疏离感更盛,“您不是与霍仲孺聊得挺好吗?”
“霍仲孺也不是善茬,老狐狸精得很!”
“阿翁,您该等等的,没准霍仲孺就会追出来。”
霍显语气中带着埋怨,霍能听出来后,看了自家女儿一眼,心里有些发凉,
解释道,
“我没想那麽多,外面天冷,我身上还挂着汤汁,只想找处地方换身衣服。”
“阿翁,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您怎麽都该忍.....”
啪得一声,霍能怒拍案几,
“那要我如何?难不成我现在再去,等着霍仲孺?还是要我去上门道歉?!”
霍能本就憋了一肚子气,回来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