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
卫青将霍仲孺送到小宅前,霍仲孺战战兢兢,手中还紧抱着陛下送给他的金银香炉。
看向金银香炉,卫青就气不打一出来,
“陛下的礼物是那麽好收的?你不知,任何陛下送出去的礼,都要收回代价的!
去病和小光怎麽就贪上你这个浑爹,这就给他们卖了?”
卫青少见的大发雷霆,霍仲孺被说的满脸羞红,
面子挂不住,忍不住顶嘴道,
“那你在旁,不也是什麽都没说吗?”
“你也该什麽都不说!就算我说,我又能说什麽?”
霍仲孺呆住,
一想也是。
卫青就算再把霍去病当亲儿子来养,一个事实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那就是从血缘上,霍仲孺才是霍去病的亲爹。
“仲卿,那,那你说我该怎麽办啊?
霍能看起来老实巴交的,谁知道他们背地里下手这麽狠,而且,陛下已经明知道他们这麽狠了,还要我与他们结成亲家做什麽?!”
卫青冷道,
“霍能算什麽狠,陛下也没当回事,能做到非富即贵,谁还没有些手段?”
一股剑锋凛意,随着卫青的话语喷出,吓得霍仲孺浑身一颤。别看平日里霍仲孺接触的都是大富大贵,可他却完全没体验过,走到这个位置上,背後到底付出了多大代价。
卫大将军的名字背後,到底有多少枯骨?或是战友的,或是敌人的。
霍仲孺咽了口唾沫,无奈嘴里无津,什麽都咽不下去。
那大儿子霍去病呢?二儿子霍光呢?
他们又在背地里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恐怕小女儿霍蕙儿都要比自己经历的多....
“仲卿,那你是怎麽想的?”
扫了霍仲孺一眼,卫青继续道,
“不如听孩子自己的,去病没听你话,不也给你找了个好儿媳?他们自己有数。”
“那何故陛下极力促成此事?”
卫青摇头道,
“这我就不确定了,反正以我对陛下的了解,定没有好事。”
...........
“霍相。”
韩增大步走进。
霍光抬眼扫了韩增一眼,
淡淡道,
“说。”
两人年纪相仿,本来韩增的升迁速度已经匪夷所思,但相比於霍光而言,他倒显得正常了,霍光的升迁可谓是直线上升。
但,奇怪的是,哪怕霍光已为丞相,韩增却生不起丝毫嫉妒之心,就算和谁比,韩增都不和霍家人比,无他,属於是生活太如意,自讨苦吃了。
“各郡县犯法官吏都已押回京城,送郡狱看押。”
长安设郡狱,专门用来收治各郡上记有误的官吏,是为一时押解。
“有麻烦吗?”
韩增咧嘴一笑,
“不妨事,都处理掉了。”
霍光喃喃道,
“此番三辅灾情已平,接下来交给地方官吏就是。”
“是,多亏霍相之功!”
韩增此言并非拍马屁,而是真情实意。此番一行,他切实感受到了什麽是单体无敌,霍光是核心大脑,旁人只要听他命令去做就是,
除了水和县的插曲,其馀赈灾行为可谓是一帆风顺,或者说,原本可能存在隐患,但在发生前,就已经被霍光解决掉了。
当然,这些都是韩增揣测的。
“我倒是好奇,”霍光看向韩增笑问道,“你被陛下亲派而来,却没做什麽事,你可知陛下派你来是为何?”
“知又不知。”
“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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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相,”韩增眼睛一闪,“陛下亲派了三人,我,赵采风,公孙敖,每人要做的事都不同。”
“有意思,继续。”
“陛下每一处的安排都有深意,我也是最近才稍微想清楚些。
派公孙敖下来,是要他尝试改变,官员媚上还是该媚下。”
“你以为他做的如何?”
韩增顿了顿,如实回答道,
“算是开了个头,至於做到什麽地步了,好像倒也没有。”
霍光示意韩增坐下,
感叹道,
“万事开头难啊。”
“至於赵采风是代表殿下来的,我本以为....”
见韩增不敢说了,霍光笑道,
“出你口,㣉我耳,再无第三人,说就是了。”
“是。”韩增本就想说这些,“我本以为这一处矛盾,是陛下和太子间的。後来我想,陛下也没必要打压太子,恐怕陛下另有深意...
殿下能因赈灾获得民望固然好,而若不能,也是让殿下看到了现实。”
“嗯,将自己想的与真正发生的,二者相互齐平,这是很难的。”
听到霍光的认同后,韩增还是忍不住深吸口气,陛下真安排太多了!
“你觉得太子如何?”
平地惊雷,韩增赶紧答道,
“太子为国储,当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