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谁把沈奚荆推下去的?”沈漾问。
“不要转移话题。”
“……”
这都被你发现啦。
沈漾慢吞吞挪动到他面前,拽住他西装袖角,轻微摇摆,“求求了,您老通融一下吧。”
触及她的双眸,心脏下意识漏了几拍。
下一秒,顾嘉嵛神情冰冷,担忧她这副虚假卖乖得样子会让大哥动摇。
毕竟,他竟然动摇了。
对于她鲜少的温顺乖巧,沈倨绥眉梢一挑,不为所动。
【当然,你不同意我也走。】
听到她的心声,搭配上假装“低声下气”的模样。
沈倨绥勾起嘴角,从她手中抽出自己的衣袖。
这都是她为达目的演戏,不是真情实感,若是旁的请求他也许会十分受用。
唯独这件事情是不能打破原则。
触及底线,没有可回旋的余地。
沈倨绥无比清醒。
“不可以。我的妹妹。你得待在我们身边。”他说。
五天后离开未免太仓促了,他们什么都没有准备。
况且,什么措施都还没有采取,沈漾到底有什么信心就一定能离开呢。
沈漾:“……”
(╯‵□′)╯︵┻━┻
【靠。】
【不玩了。】
【耍我呢?!】
【嘴上一套,背里一套,说的就是你们这群人!】
由于刚才的争吵,沈父情绪难以缓和,过了许久,才走到病房里。
病床上的沈奚荆羸弱苍白,与印象当中鲜活开朗的模样完全不同,失去了生气。
猝然想起什么,他皱眉呵斥道:“到底是谁?”
到底是谁想杀了他的儿子。
沈母沉默站在一旁,不断擦拭眼泪。
昔日里雷厉风行的女强人,真见到儿子躺在病床上生死不明,内心说不难过是假的。
身为父母,她知晓他们是失职的,可是这些早已无法弥补,不可挽回。
多年来,只能将错就错,一错到底,与孩子们渐行渐远。
谢泠枫不屑,靠在医院的墙上,冷眼睨着,“装什么亲情。”
眼睛里泛着暗红色的光,一夜没睡,加上情绪失控,现在不过是强撑着站在这里,看着他们演戏。
沈漾戳他:“去睡会儿呗。”
这副离猝死不远的样子,别真死我眼前了。
“不要。”他摇头,固执的很。
“为什么?”
“你说为什么?”谢泠枫低头看着她。
沈漾不解,反问:“和我有关系吗?”
“没有吗?”
说完,他笑了笑,任凭沈漾怎么问,他没再开口。
能怎么说呢?
难道他要说,他怕她悄无声息地离开,所以不敢入睡。
他怕一觉醒来,沈奚荆失去生命。
之前算是他冲昏了头脑,竟然同意她离开,现在他改变主意了,绝对不会放她走。
狗屁五天后离开。
三百年也别想。
沈倨绥与沈父交谈了几句有关沈奚荆的情况,警察已经立案。究竟是意外还是人为,有待取证。
事件相关者的笔录信息十分奇怪,没人看见沈奚荆那天到底是和谁上了楼,那天学校的监控诡异地坏了。
沈奚荆在学校从不与人交恶,他的身份也不会有人愿意与他交恶。
到底是谁呢?
沈倨绥相信不是意外,但是他无法推理出犯罪者到底是谁。
去警察局忙活了好几个小时,从中也打通了一些关系。
把圈子里曾与沈奚荆交恶或者可疑人员绑到警察局审问。
结果毫无所获。
问题兜兜绕绕又回到原点。
想起在警察局审问的场景,沈倨绥太阳穴抽痛了两下,他也是几乎一夜没睡,脑子清醒又疲惫。
最近这些事情仿佛一团乱麻无法处理,无法逃避。
他坐到一旁,闭着眼睛假寐。
沈父见几个孩子都不待见他,怒气冲冲,又无处撒火,只能问沈母走不走。
沈母拒绝了,她说她想照看奚荆。
沈父冷哼一声,一人独自离去。
站在沈母身旁的沈依依神情落寞,不时朝病房里观望,很是关心的模样。
沈漾看着她的表情,隐隐皱眉,在旁人看不见的角落,她看到沈依依背过身体,微微勾起了嘴角。
时间过得很快,谢泠枫虽然嘴上说着不睡,但是精神过于疲惫,若不是顾嘉嵛在一旁眼疾手快扶住他,他差点一头栽到地上。
又开了一间病房。
需要准备一些日用品。
沈漾端着热水跟在沈依依身后,刚想要开口说什么,眼前的场景忽然变化起来。
医院走廊里的灯光陡然一盏一盏熄灭,她停下脚步,想要喊住沈依依,却发现对方像没事人一样大步往前走。
回头,身后一片黑暗,如深渊。
耳边传来声音,似乎是沈倨绥的声音。
她第一次他如此气急败坏的语气,就像是失去最重要的东西,一切灰飞烟灭的癫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