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它”。
因为横纲是一只相扑青蛙。
青蛙需要过生日吗?没人在乎这件事,因为这里没人拿它当青蛙看待。在弗兰奇家族,横纲不是“它”,而是“他”,这是他们的伙伴。
“嘅啰!”
身形巨大的青蛙乖巧地半蹲在空地上,他的身上布满了新旧交叠的伤疤,最新的那道伤口尚且没有愈合,被仔细地包扎了起来。
“嘅啰!嘅啰!”
虽然没有人听得懂横纲在说什么,可所有人都知道他现在很开心,于是解体屋的众人也跟着高兴了起来。
他们乱七八糟地说着祝福的话,即便那些祝福似乎并不适合一只青蛙。
“祝你梦想成真啊!横纲!”
“今年也要赚大钱啊!横纲!”
佩奇混在一堆群魔乱舞的人之间,竟然也还算是和谐,她接过摩兹递给她的生日帽,认真地系在了横岗的头上,“原来今天是你的生日么。”
“祝你生日快乐,五次。”
“哈哈哈哈哈!你那是什么奇怪的祝福啊!”基威大笑着去拍佩奇的肩,“那我也祝你心想事成,五次!哈哈哈哈哈!”
虽然弗兰奇对佩奇的打扮不感兴趣,可基威和摩兹却是很好奇的,她们两个围着佩奇问东问西,拼拼凑凑着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顺清楚了。
她们喜欢她对人贩子见死不救的绝情,也喜欢她胆敢劫下奴隶船的疯狂,在得知她要独自一人前往香波地去找泡泡酒后,基威和摩兹又爱上了佩奇这种为了喜爱之物而踏上旅行的浪漫。
显然,这两个人对佩奇的回答进行了自我理解的二次加工,不过这不重要,因为她们一直都是自己决定要喜欢谁的。
方块姐妹一左一右的把佩奇夹在了中间,她们一起搭着她的肩,笑嘻嘻的凑近她蹭来蹭去,“听上去好棒啊~独自旅行什么的~”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旅行家~那种生活一定超级有趣吧~”
突然就有了职业的佩奇试图从字面去理解旅行家的含义,是指专业旅行的人吗?
被蹭脸的佩奇伸手摸了摸基威像方块一样的头发,她发现这个家族的人要比以往见过的人类都更加热情,这种被他人主动靠近的经历佩奇还是第一次体验,但她并不讨厌这种亲近。
这场除了赞拜以外每个人都很满意的生日派对在弗兰奇的尤克里里独奏中接近了尾声,虽然说是独奏,但其实有很多人在自发地给他伴奏,就连佩奇也被分了一只鼓,这个形似大号酒杯的打击乐器被涂上了至少8种颜色,堪称是眼花缭乱。
大概喝完酒耍酒疯是什么世界通用规则,明明浑身上下写满了“老子是硬(bian)汉(tai)”的弗兰奇,此刻却在放声大哭,感情充沛到像是点亮了航标灯,360°无死角地释放着耀眼的光芒和信号。
被晃到眼睛的佩奇没有眨眼,她安静的注视着正在上头的弗兰奇,跟着他的调子一下一下的拍在鼓面上。
过于苍白的手与过于夸张的彩色星星交叠在一起,匀速地碰撞着。
“咚、咚、咚。”
“呜啊啊啊啊!横岗!咱们又Su~per!的活过了一年啊!!”
“咚、咚、咚、咚。”
“呜呜啊啊啊!!这个星期的大家也SUPER!的努力啊!!”
“呜呜呜呜!老大!”
同样在耍酒疯的弗兰奇家族跳起了被称作是变态之舞的奇怪舞蹈,在陆地穿着泳衣的人类们像是一条条游不起来的鱼,他们卖力地挥动着四肢,朝着与和谐二字相反的方向一路狂奔。
“咚、咚、咚、咚、咚。”
一直没有停手的佩奇变成了最后一个为弗兰奇伴奏的人,于是这位解体屋的大当家发现了自己的合奏者,他一抹眼泪,向佩奇竖起了大拇指,“你这混蛋,原来是个好人啊!呜啊啊啊啊!”
他同样手下不停地弹奏着自己的尤克里里,但用一种奇怪的长弓步姿势走到了佩奇身边,“可恶啊!你这个混蛋!居然这么尽心尽力地在伴奏!这要我怎么舍得停止演出啊!”
从墨镜下飙出的泪水以不符合常理的力度喷向两边,像是两道小喷泉。
被其中一道喷泉“正面袭击”的佩奇歪头避过这场奇袭,她维持着斜着身子的动作看向将弓步迈到极致的男人,“可是,就算我不击鼓,你也没想过要停吧。”
“住口!不要把真相说出来啊你这个不解风情的混蛋!”
“……?”
最后是佩奇先一步停下了敲击的动作,她拎着那只鼓走向本就大开着的门。
弗兰奇之家建在了距离废船坞不远的海岸边,根本就不是居住区,所以目之所及之处都是暗色,只有这栋明显是被拼接而起的独栋建筑才有灯火。
九点了。
居然就这样九点了。
佩奇抬头望向依旧阴云密布的夜空,这场瓢泼大雨下了整整一天,是极坏的天气。
“呀哈哈,真是个好天气啊!”
摩兹突然也探头看向外面,她先是伸出小臂去接外面的雨水,最后干脆直接走了出去。
形如方块的发型在暴雨的冲刷下变得扁塌,但摩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