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揽着佩奇往市中心走的信天翁差点笑出阴影来,“说好的优先购买权呢!我不仅是第二个知道的,还没有减免和折扣!凭什么!就因为那死猴子会说情话吗?!”

“因为你比他有钱。”

没想明白‘说情话’和这件事有什么关联的佩奇直接将疑惑问出了口,“他和我说过情话吗?”

“我哪知道。”信天翁翻了个白眼,“他是你的情人,又不是我的,还有什么叫我比他有钱??有钱就不配有折扣吗!”

佩奇:……?

直面友人一连串乱七八糟的指责,魔女却没有感到忙乱,她一条条地回应着他,“波鲁萨利诺应该是没有跟我说过情话,他不是我的情人。”

“我没有偏心,你们是在同一天挑货,都比别人更早,比别人优先。”

一路被摩尔冈斯半揽半挟着往前走的佩奇被带进了一栋小洋楼,那是世经报社在这边的落脚点,相似的建筑在这边还有很多,所以佩奇说的其实是大实话,摩尔冈斯就是要比黄猿有钱。

“他不会,也不能挑走太多,剩下的都是你的,不是很方便吗?”

这是洪灾与海军之间第一次做生意,也是海军第一次尝试背着世政开展自己的运输航线,向来对局势敏感的魔女看得分明,所以她知道黄猿不会在这次买太多,这才给出了104亿的小额减免。

那确实是小额减免,毕竟武器这种东西永远是最烧钱的,104亿可买不到太多重货。

几乎就要被说服的社长大人维持着自己那个带着点阴影的微笑,“勉勉强强吧,偏心的小混蛋。”

松开佩奇的信天翁往会客厅走去,但他没有关上洋楼的大门,因为他知道一会还会有客人登门拜访,虽然拜访的不是他这个屋主。

将所有灯都打开的大鸟趁着还没别人过来的间隙先跟佩奇同步了点自己这边的近况,“马尔科在给艾弗里下毒。”

佩奇:“……嗯?”

“第三种毒还是找不到对应的图谱,所以他直接当未知毒素治了,我也没听懂他那些太专业的词,反正大概意思就是这是个神经类的子母毒。”

背对着佩奇泡茶的信天翁阴沉着一张脸,“器官能换,神经可没办法换。”

他将那杯热气腾腾的红茶塞进佩奇的手里,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意,“别让我知道是谁。”

那其实是一句威胁的反话,但佩奇不知道,所以她反驳了他,“要知道才行。”

“我会找到的。”

怒火冒到一半却被打岔的摩尔冈斯突然有点不上不下的,他眼角抽搐地用翅膀拍了佩奇两下,“嗯,好好好,一起找。”

“你知道他的母亲是谁吗?”被拍头的魔女忽然非常直接的问道,“你为什么会收养他?”

她在他面露迟疑的时候及时地补充道,“不要对我说谎,会死的。”

摩尔冈斯:“……”

摩尔冈斯:“你这能力怎么这么不讲道理,哪有人真的从来不说谎的,这要是不知道的人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那是人类的道理,不是我的。”不打算让摩尔冈斯拖延时间的魔女又问了一遍,“是谁?为什么?”

但说实话,好在此刻的魔女更关心答案而不是向摩尔冈斯解释她的‘道理’,否则她就会把他拖进那份无处不在的恐怖里,压垮他的理智。

不知道自己逃过一劫的信天翁犹豫着灌了自己一口红茶,他掂量了一会佩奇的警告,然后选择了另一种形式的如实相告,“我答应过我的朋友要保守秘密,也不打算食言。”

不想违约的男人没有向魔女屈服,但他觉得奇怪,“你问这个干什么?”

“因为我猜这第三种毒来自孕育他的母体,你猜我猜的对不对。”再次被拒绝的魔女小姐没有生气,她接受了这个回答,并用艾弗里的惯用句式将自己的猜测抛向了摩尔冈斯。

“……这可不是个会让我感到愉快的推测。”

本就可怕的表情愈发阴郁,一直嘻嘻哈哈的信天翁第一次有了点身为暗世界六帝王之一的影子。

但直面友人黑暗面的魔女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她小口地喝着自己的那杯红茶,跟友人讲起了自己的另一个打算,“你觉得让艾弗里取代唐吉诃德成为新的Joker怎么样。”

“人脉、影响力、货源、客源,他都可以有,不是吗?”

除了实力还不如一只鹅以外,艾弗里完全可以在短时间内彻底替换掉唐吉诃德,只要他能顺利地活下去。

而一旦唐吉诃德失去了身为中介的价值,黄猿是不是就不会再拦着她杀他了?她可不觉得自己的友人真的会在乎唐吉诃德那个曾是天龙人的旧身份。

事实上,无论其他人如何阻止又如何劝说,暂且听话的魔女都从未真的全然地打消过想要杀了唐吉诃德和砂糖的念头,她只不过是还没找到足以动摇规则的规则,又完全遵守着自己的友人正文,所以才一直都没有动手——拦在唐吉诃德身前的是被黄猿加注的价值,而拦在砂糖身前的,则是被鼯鼠加注的人性,以及童趣果实本身。

虽然佩奇依旧没能太剖析清楚人性的运转规律,但与价值相关的规律却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