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将先生皱起了眉头。
“是你啊。”
身披染血和服的污染突然从庭院里冒出头,她歪着头打量鼯鼠,然后心情很好地从阴影里跃了上来。
“要握手吗?”
没有五官却能发声的女人向前伸出手臂, 却只能将指尖停留在距离佩奇90米的范围内,她有些苦恼地又走近了几步,“你不过来吗?”
鼯鼠:……
鼯鼠:……这是什么东西。
又一个污染迈出了门,她懒散地侧躺在花园的土地里,跟自己的姐妹说着风凉话, “你逗他做什么, 又不能吃, 九点会生气的。”
这是鼯鼠第一次直面污染体,他没有见过曾经的那些共生者, 所以没能察觉到区别。可若是马尔科身在此处的话,他就会发现这次应召而来的污染与过去曾出现的那群实在是有些不同。
首先是密度。在乐园开门后,居然就只有两个污染体出现在鼯鼠面前,这很少见。
其次是个体区别。主动现身的这两个家伙与过去那些像是复制粘贴一样的污染不同,她们居然有着各自的性格,并且明显有着更多的理智——即便是最先跟鼯鼠对话的污染也没有张开那张代表着想要狩猎的‘嘴’。
“不建议你继续往前, 13亿。”
随口给鼯鼠起外号的污染支着自己的头, 在出门后直接就地躺下的女人居然打了个哈欠, “等着吧。”
“可以让我摸摸看吗?”
紧贴着边界站在鼯鼠面前的污染倒是还没死心,她将掌心贴在乐园的壁上, 像是贴着一层玻璃。
“我出不去,但你可以进来啊,不想抱抱我吗?你不喜欢我吗?”
鼯鼠:“……”
确实没有继续往前的中将先生也没有后退,他就那样笔直地站在那只不断散发着阴冷气息的手掌面前,观察着这些似乎与佩奇别无二致的人形生物。
除了没有五官以外,确实是一模一样的。
说起来,电话虫也无法模仿出佩奇的脸。
那究竟是不能模仿,还是不敢模仿呢?
转着些其他念头的鼯鼠没有理会那些针对他的邀约,他看向依旧暗着的洋楼,真的很有耐心地原地等待了起来。
“真棒,13亿。”
有鼓掌声传来,从躺姿变成坐姿的污染笑着夸了鼯鼠一句,“听劝的人类总是活得更久,你可别随便死了。”
.
“不许动他。”
已经能熟练发声的世界不再一字一顿,祂站在魔女面前,非常认真的同她说着话,“不许带走他。”
枕在佩奇腿上的污染轻飘飘的‘看’了祂一眼,她用食指卷着佩奇的发尾,没有插嘴。
明明已经展开了乐园,室内却只有这一个污染体出现,算上守在门外的那两个,也才只有三位而已。
“既然这么喜欢他。”魔女小姐依旧坐在沙发里,没有要站起来的意思,“怎么不让他一直做天龙人?”
“那是命运。”
“那又如何。”
迟滞的压迫感充斥着整间屋子,裂纹逐渐攀上周遭的家具,就连墙壁也开始摇摇欲坠。
来自世界的侵占太过霸道,摩尔冈斯的身体已经濒临崩散,于是魔女也不再有耐心,“想保唐吉诃德就自己想办法来动摇我,但是现在,离开他的身体。”
“……”
“其实我还挺想咬他一口的。”从沙发上起身的污染走向摩尔冈斯,她向他伸出手,隔着几近于无的距离在他的面前游走着,“也不知道是什么味道。”
当那只手移动到信天翁的胸口时,污染突然一声招呼也不打的向前穿刺而去,但那团属于世界的意识分束在被抓住前就及时的撤了出来,祂开始回收。
“诶?别走呀?”
一直在试图逗鼯鼠说话的污染忽然闪身出现,她环抱住那团相当美味的意识体,直接张嘴咬了下去,“反正你那么大,这一团就送给我怎么样,我会好好吃光的~”
“给我留点。”用手臂洞穿摩尔冈斯身体的污染却没有给他带来实质性的伤害,甚至都没有将污染传染给他。
她抽出自己的手,接住直接昏过去的大白鸟,将他搂在了怀里,“还有这个,真的不能咬一口吗?”
“你们两个废话真多。”最后一位污染走进会客厅,她倚在那面已经变得破败的白墙上,“都别给九点惹事,考试呢。”
“嘁。”&“唉。”
只是被咬却没有被撕扯的意识团从那双禁锢着自己的手臂里挣脱,可形如蛛网般的污染已然顺着相拥的位置向内侵袭而去,于是祂只能将被染黑的位置二度剥离,然后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脱离了乐园。
混进墨色的小碎片落入污染的手中,她接抛着那些小零食,笑得开怀。
至于摩尔冈斯,已经七窍流血的摩尔冈斯依旧被污染揽抱在怀里,但揽着他的污染不是还在惦记着咬上一口,而是在帮他加固灵魂。
“这个世界的意识都没有常识的吗?居然随便降临在普通人类的身上。”
唯一一个可以将污染转化成能量的共生体语含嫌弃,“还不如西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