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的迟滞感出现在这个房间,像是即将漫过头顶的潮水, 明明不含杀意, 却依旧令人感到窒息。
最先察觉到变化的是泰格, 他忽然收回了自己的手,不再将帕帕古举在佩奇的近前, “看来是失败了,交朋友这种事还是要看缘分的。”
眨眼间便被拎到五米高的帕帕古终于发现这个一直拿着自己的家伙是具骷髅,他刚才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佩奇的身上,根本就没精力细看泰格。
生平最害怕幽灵和鬼故事的姆修·帕帕古一顿一顿地回头去看泰格,并在看见那些森白的骨架后发出了异常高昂的尖叫声,“咿呀——!!鬼啊啊啊啊!!!”
真的被吓褪色的海星先生在差点用声音掀翻自家屋顶后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力量和速度, 他像是在跳崖一般决绝的跳下了泰格的手掌, 也不管自己是不是会被摔死, “啊啊啊啊!!!救命啊!!”
狂奔向远处的帕帕古直接破窗而出,奔跑的姿势非常人性化, 甚至还飙着海带泪,几乎是在用全身所有的细胞来表达自己的抗拒。
明明是在帮他说话的泰格:“……”
“看来确实是没有缘分。”佩奇看向那扇被砸出一个五角星的窗户,“那就算了吧。”
原本都已经做好拉锯战准备的泰格有些意外的看向居然真的直接放弃的佩奇——她刚才的气息可不是‘算了’的样子。
可那份上涌的迟滞感却又真的褪了下去,像是毫无规律的潮汐,让暗自悬心的泰格悬了个空。
这回轮到没搞懂发生什么事的大鱼人卡顿了,不过这样也好……这样对谁都好。
“下一站去哪?”不打算再让话题围绕帕帕古的泰格若无其事地将走到窗边往外望的佩奇重新攥回了手里,“鱼人岛都已经被你逛遍了,好像也没有什么地方没去过。”
“我想去拔——”同样被带到五米高的魔女将双臂搭在鱼人的指骨上,原本十分悠闲的状态在片刻的停顿后消散了,“有人在砸我的船。”
有哀鸣顺着连接直接回荡在魔女的识海,原本还惦记着要去拔一棵亚尔奇曼红树苗的佩奇瞬间放下了想要继续游逛的念头。
她顺着感知到的方向抬眸,在泰格反应过来之前先一步搭上了他的腕骨,“走了。”
“嗯?什么?去哪?”
突然被拽的泰格还没来得及再多问上几句就在佩奇陡然攀升的凶意里闭上了嘴。这个在剿灭飞翔海贼团和泄密者时一丝杀意也没外露的女人突然变得锋利了起来,此时此刻的佩奇终于有了点大海贼的模样,而不是一个观光客。
“去万国。”
直接拨动时间的魔女调整着自己的倍速,一直假装自己只是一条领带的流年也非常默契的将泰格裹了个彻底,以免这具骨架在高速和水压的双重考验下散架。
做好腾空准备的流年相当不走心地为那个正在砸船的人默哀了一秒钟——白鸦是出自九点之手的造物,跟完全诞生自代理人之手的它不同,也与被代理人教着画出来的蝶阵格纹不同,它们都是代理人取的名字,就算被作为礼物送给了九点,也不会改变代理人才是母亲的事实。
所以作为九点在这个世界的独生子,白鸦就是九点在这个考场里唯一的孩子,现在这个孩子正在挨揍,那作为庇护者的九点自然会去找场子。
流年:但凡这家伙只是攻击人都不会引来时间的关注,所以说那一船的人类拿谁当目标不好,非要砸船做什么,是因为闲得慌吗?
流年:嘛,祝这位不知名的倒霉蛋好运吧。
但其实直接把帕帕古的豪宅捅出一个洞的流年做着与它口中闲得慌的人相差无几的事,可见这份随便破坏他人所有物的傲慢不仅仅是人类专属。
只不过是帕帕古太弱了,也没有一个足够强的庇护者来帮他找场子,这才使得流年没有步上倒霉蛋的后尘。
好在虽然魔女和魔女的造物都缺少对无关之人的怜悯,甚平却没有那么无情,这个原本只是来充当导游的鱼人在短短三天的时间里不停的四处奔波着处理被游客从各个角落翻出来的问题,大到国仇家恨,小到鸡毛蒜皮,明明是大名鼎鼎的七武海,却愣是被迫当了几天的后勤。
被巨响吸引过来的甚平一言难尽的看向面前这个破了个大窟窿的别墅,他掂了掂在半路捡到的帕帕古,试图把他从晕厥中掂醒,却不出所料的失败了。
抬头看天的七武海望向那道只剩下一抹残影的红色,他对佩奇的不告而别没有什么想法。在短暂的相处过后,甚平也摸清了佩奇的脾气,那是个在大多数时间里都随心所欲的女人,很少在乎这些虚礼,他已经习惯了。
“唉,早点走也挺好的。”不自觉叹气的大鱼人随手将帕帕古揣进了衣襟,他确信鱼人岛现在不适合接待客人,也不适合再出现问题。
被Lotto翻出来的旧事已经够多了,龙宫王国需要时间去消化,她能在这个时候离开反倒是件好事。
抬脚走进别墅的甚平一边估算着损失一边想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但其实这是他转移自己注意力的方式,好让自己不去担心泰格大哥的处境。
甚平:能被老爹亲近和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