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的魔女下意识地梳理着已知信息,她回忆着当初坚持要再给砂糖一次机会的红发,似乎明白了什么。

起身离开座椅的佩奇径直走向正在说悄悄话的两个幼崽,她先是盯着有些紧张的乌塔看了片刻,然后看向似乎是正在生气的薇薇,开门见山地问起了根本就不是她这个年纪能掺和的事,“如果阿鲁巴拿是连人带城一起覆灭,奈菲鲁塔莉还会让步吗?”

“当然不会!”年纪尚小的公主殿下忍了又忍,到底是忍住了即将脱口而出的指责,她望向朝自己摇头的贝尔,只觉得心里闷得慌。

“那如果整个阿拉巴斯坦只剩下你,你会怎么做?”

“这种事绝对不可能发生。”或许是从未设想过的假设太过惊骇,被提问的薇薇反倒冷静了下来,她仰视着佩奇的眼睛,十分认真地放着狠话,“但如果真的有人让阿拉巴斯坦消失,无论这个人是谁,我都会追过去杀了他!”

“嗯。”被幼崽呲牙的魔女心情很好地按住了对方的头,她在贝尔提心吊胆地注视下揉了揉薇薇的脑袋,“你已经可以成年了。”

薇薇:“???”

与一头雾水的公主不同,明白佩奇在横向类比些什么的雷利淡淡地瞥了眼坐在最边上的戈登。老实说他并不想去评判身为王族究竟应该对自己的国民怀有怎样的感情,但活生生的例子就在眼前,这让不去追究灭国者的戈登显得有些冷情。

“佩奇,回雷勒斯吧。”违和的线索太多,没办法装糊涂的雷利再次叫住了佩奇,他重复着自己想要前往的目的地,叹息着半阖了双眼。

“行。”

不再揉薇薇的魔女收回了自己的手,她回身看向似乎是有些疲惫的雷利,没有再为阿拉巴斯坦停留。

但在率先迈进新打开的门之前,没能送出赔礼的九点与自己的副将对视了一眼,天生的默契令西娅秒懂佩奇想干些什么,所以在一声响指过后,将阿拉巴斯坦搅和得一团乱的众人非常突然地集体消失在原地,独留那一沓图纸像垃圾一样地散落在瓷砖上——送不出去的废纸当然要扔掉,至于谁会去捡这种事,又关她们什么事呢?

已经听不到的属于贝尔的气急败坏被截留在了已经关闭的门后,但属于艾弗里的深夜Disco正如火如荼地展开。

被音符撞了个满怀的西娅有些不适应地后退了一步,只是还不等她后撤的那只脚踩稳地面,整个人便已经被见过她好几次的艾弗里捞进了怀里。

“哎呦哎呦哎呦瞧瞧这是谁来看我了居然是我们的小那个西那个娅那个啷个哩个啷~~~”

被搓圆揉扁的西娅:。

哈欠打到一半就被突然现身的众人惊没睡意的比斯塔眼角抽搐地放下了手里的武器,他懒散地朝佩奇挥手,压根就不想从沙滩上起来,“别让你的人靠近主岛,我好不容易能歇会,可别折腾我。”

“那你陪陪我?”被特指的玛利亚倒是没有生气,她十分自然地卧了下去,也斜躺在了沙子上,“今天我过生日,给我唱个生日歌怎么样。”

“好啊,你想听哪个版本的生日歌?”已经发现乌塔的艾弗里如法炮制地将第二个小姑娘塞进了自己怀里,只可惜他又高估了自己的臂力,所以一个没注意就后仰着倒了下去。

“哪种都行。”伸手接住艾弗里的黑色玛利亚顺势将他塞进了胸口,她也不去管在反应过来自己在哪后陷入卡顿的艾弗里都嚷嚷了些什么,按着他的肩膀就又往里塞了些,“嗯,唱吧。”

“……唱什么啊啊啊啊啊放我出去啊啊啊啊啊!!”被柔软环绕的艾弗里是伸手也不是收手也不是,他扭了一圈都没找着借力点,一时竟真的被困住了。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一物降一物吧。”围观了全程的特洛伊很想嘲笑一下艾弗里的纯情,但鉴于在场的还有未成年的小不点,所以笑面巫大人仁慈地放过了某只开始变红的鹅。

“怎么还有生面孔,这苦瓜脸是谁?”没见过戈登的特洛伊有些没看明白这次登陆的是什么组合,他走到佩奇身边站定,不放心地絮叨了起来,“咱不能见一个爱一个爱一个就带一个,都说了人心险恶,您就是太好说话了。”

“那是戈登,艾蕾吉亚的国王,红发女儿的养父。”被雷利简单介绍过前因后果的佩奇用极简的方式将戈登介绍了一遍,并成功地绕晕了特洛伊。

不过此刻真正被佩奇惦记着的还真不是戈登或者乌塔,她戳向正在试图理清人物关系的绳绳人,问了他另一个与此刻完全不相干的问题,“你现在最高能变成多高?”

“16米左右吧,怎么了?”

“帮我一个忙。”无法直接抱起黑色玛利亚的佩奇看向正在戏弄艾弗里和比斯塔的超大只寿星,将这个任务交给了可以自由调整大小的特洛伊,“帮我给玛利亚一个满怀的拥抱。”

头一回听见这种要求的特洛伊摸了摸下巴,考虑到佩奇大人没有那种喜欢看别人现场哔——哔哔——和哔——的兴趣,那这个拥抱大概率就是单纯地在指拥抱,甚至可能都不是公主抱。

用最高的状态抱个满怀?

那不就是抱小孩?

大概想明白佩奇是什么意思的特洛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