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保证,你今晚就能知道,什么才叫灵宵极乐……”
怪诞拉长的调子中,柴刀被收到了身后,几个人对视一眼。
两双手就这么出其不意地朝着下面扑了过去,宁云裳火把向下,背后立刻冲上来两个人箍住了她。
幽幽清香钻入鼻尖,迷得那身后锁住她的人几乎快要神魂颠倒。
屈辱的束缚伴随着恶心的恶臭味袭来,她在余光中看见那母女俩人痛苦而又不忍地望了她一眼。
恐惧在此刻渐渐消弭……
她是大俞的女官,所谓女官,先为官,后才是女。为官当护百姓,身为女儿当保护比己身更加孱弱的女子。
人生的尽头处得此一眼,或许也算是终可长眠无憾。
潮水即将没顶时,她忽然听到了一声惨烈的惊呼,潮水顷刻散去,浓稠的血腥味在空气中散开,随即是“砰”得一声,令人牙酸的撞击声。
她睁开了眼。
被捅中的泼皮摁着肚子倒在地上哀嚎,裤子已经褪了大半,一柄小刀插在他的腰间。
宁云裳不知道,这个被刀插中的,就是方才第一个垂着涎,排在第一个的人。
而握刀的人,此刻已经被一脚踹飞在了地上,拳脚如雨点般朝着地上那个蜷缩蠕动的红绿色影子袭去。
“臭婊子!敢捅我兄弟!看老子今天不打死你!”
“一个婊子还学人家逞英雄!”
半脏不脏的红绿色抹胸罩衣,是娼门中最常见的样式,乱散的头发,在地上滚得早就没了人形。
宁云裳的肩膀被身后的两双手死死地压制着,只能听到细弱的哀嚎声从地上传来。
她没见过这个女人,这个救她的女人不是这群难民中的人。
两个泼皮踢累了,一屁股骑在了她身上。
宁云裳身后压制的手也在哄笑着叫嚣。
“给她点颜色看看!”
“叫她站出来,臭婊子!”
他们吹着口哨,舞着拳头,布片的碎屑在血泪中四处飞散,呻/吟。
美貌与色欲都不再重要,他们只是深知什么才能让她们毫无回手之力地崩溃。
他们,以及所有的他们,每一个人都心知肚明。
这是一场单方面屠杀的暴行。
她不忍——
“你们不是要动我吗——!”
柔声柔气,说话声音稍微大一些了都会反省自己是不是失礼了的宁尚宫,宁度支,用平生最大的力气在朝着人家嘶吼,抓挠着想要挣脱身上束缚的手。
压在她身上的手不是凌迟,在她身上乱动乱嗅不是凌迟,眼前一切的亲眼目的和无能为力才是凌迟。
“冲我来啊!别动她!你们冲我来啊!”
“嗖——!”
最上方压着的两个人被一根破空的羽箭钉着,倒飞了三尺多。血溅在面上,凶残狂妄的暴行被更加粗暴的武力压制打断,其后便是丑态毕露地从上面滚下来,慌不择路,神气尽失。
负箭的黑衣少年自夜色中慢慢显现,如一片羽毛般突然飘落在前方,抬腕挽弓。
宁云裳身后的人见到指过来的箭,将她一把挡在胸前。
黑衣少年冷嗤了一声。
“嗖——!”一只手痛呼着自宁云裳肩上松开。
“嗖——!”另一箭将奔逃的脚腕钉死在了地上。
胸膛大起大落,宁云裳松了劲,朝地上滑跪而去。
一只手揽住了她的肩膀,她没有摔在地上,而是落在了那片黑色羽毛的包裹中。干爽的少年气息冲淡了鼻尖四周浓稠的血腥味。她的衣襟在挣扎中散乱开了,绸缎般的黑丝落在那片带着红印的白脂上,少年只看了一眼,便闪躲着移开了目光。
寒星般的瞳孔微微收缩,浓重的懊悔和暴怒在其中无法遏制地晕开。
宁云裳笑了一声,轻声道:“松手吧小叶大人,我没事。”
叶铮这才意识到他方才的举动有多逾越,张皇地松开了手,愈发沉重的懊恼染上了他的瞳孔。
“属下逾距。”
他轻手轻脚地将宁云裳放在了地上,再转过头去,面上已然恢复了往日的冰寒之色。
“谁指使你们来的?”他歪了歪头,好似在询问。
“没……没人指使。”
少年沉默地望着他们。
那些刚刚还耀武扬威的家伙,此刻被羽箭钉死在了地上,可他们顾不上疼痛,因为眼前的人身上抑制不住的暴虐气息在告诉他们。
他们今日,难逃一死。
“无人指使,便是心生恶念,恃强凌弱……该杀。”
轻飘飘的两字,却如同阎王殿内黑白无常的宣判。
中箭的人忍着痛,手脚并用地爬走,然而身后的羽箭却比他的速度要快上数倍。
“嗖——!”
其后便是一声连着一声的哀嚎。
宁云裳在恢复镇定后才发现自己在方才的推搡中扭伤了脚踝。
她咬着牙拖着自己的伤腿,艰难地朝着那个救下她的娼女爬去。
等到地方了,她才发现冯御史早就蹲在了边上。他脱下了外衣,遮盖在脚边女子半露的身体上。
冯御史见她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