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属从六品上。
据说,要求提高地方官员俸禄,以高俸养廉洁的建议,就是她向陛下上的,为此还得罪了她那位貔貅上司,对方冷冰冰地建议她翻一翻度支司的进出账目,可怜一下自己每天听太府寺嚎丧的主官,然后毫不留情地把苍州的调粮监管一事全丢给了她。
又五日,西北事定,沈明昭的官轿在日落前回到了沈家,但他还没进家门,就被因为未被夺情,孝期还没结束,犹在家中的沈明真拦住。
“听说是沈侍郎帮敬王向圣上请的功?”他神情讥讽地望着一身红袍官服的沈明昭,仿佛这不是他的堂兄,而是一团人形的渣滓,连勉强的仪态都快维持不住。
沈明真和他那两个兄弟不同,因为同在朝中,所以对待沈明昭这位堂兄一向客气,像之前守夜那晚的争吵其实极少发生,并且他事后也没有因为沈银星的报复生气,反而私下按着沈明复和沈明仪来正房道歉。
沈明昭面上还是那副平淡的表情:“嗯,你在府中还能这么清楚地知道宫中的消息,看来在翰林院里人缘不错。”
沈明真一副被气笑了的样子。
“沈侍郎当日义正言辞要我远离敬王,不要拖累沈家。如今又是在做什么?是觉得我挡了您向上的台阶?”他几乎称得上是口不择言,看样子,真气得不轻。
沈明昭抬了抬眼皮:“如果你能意识到为什么是你在这里堵我而不是你父亲,就应该很快能想明白我为何要这么做。”
沈明真气闷的表情一顿。
是啊,如果他都知道这事,那他父亲不可能没听说,再想到沈卓丧仪期间沈重日日将沈明昭喊去书房,而这些日子又闭门不见客……难道,这事是这两人商量好的?
而此刻敬王如果去往刚出事的西北封邑的话……
他皱起了眉头,试探地问沈明昭道:“西北一事,究竟与……”
可沈明昭打断了他:“作为堂兄,我诚恳地建议你少听你那两个兄弟放的厥词,不然,你这辈子都别想离开你的翰林院。”
这话说得很不客气,然而沈明真却好似从梦中回神过来一般,他对着沈明昭躬身行了个下官之礼:“多谢兄长告诫。”
沈明昭没理他,转身就走。他掩下了眉宇间的烦躁,一副无事发生的轻松模样,回了正院。
母亲和不羡,还在等他一起用晚饭呢。
第八十九章 宁府设宴
宁云裳能够平安回来,对于险些遭遇丧女之痛的宁府来说,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宁夫人设宴,在京城世家中大放请柬,邀请众人为云裳回归以及升任员外郎一事而庆贺。
对于宁云裳再度升官一事,最不高兴的,或许就是她的父亲了。
自她死里逃生之后,宁恒对她在前朝任职一事变得愈发不满,几次递折子乞求圣上放归宁云裳,让她速与秦朗完婚,回归一个正常闺阁女儿的生活。然而这些折子却被圣上毫不留情地给驳回了:“宁卿既可为朕肱骨,何须纺线弄妆?”
宁云裳的女官确实做得很好。
她自西北归来之后性子变了不少,从前在宫内养出来的端庄柔和,与那手腕上被强划出来再消不掉的伤口一般,已然沾染上了西北黄沙间的烈气和血气。太府寺那些人,历来把着库仓,人多事情少,小吏们也懈怠,时常一问三不知,回报文书也总是拖延不前,还理直气壮,沈明昭碰上都要伤脑筋。
然而宁云裳接手调粮一事后,却以极快的速度搞定了太府寺。不到三天,户部便收到了第二批需要调派的存粮,就连第三批的单子,也已送达尚书台了。
这下连沈明昭都好奇了,问她是怎么做到的。
宁云裳并不居功,只浅笑着摇了摇头,说太府寺的同僚们照应她。
沈明昭眉梢微挑,照应?
不久后,户部便有如于侍郎般好事者知晓了答案。
他端着个茶碗子,一边说一边摇头,似乎是对度支司内的同僚们的未来仕途生涯感到担忧:“确实挺照应她的,她在那儿待了三天,逢人就聊西北见闻,还给人看手上的伤口……最后,特别好脾气地通知他们,现在是年初,户部繁忙,人手不足,要是不能在三天内完成调粮的话,太府寺就得亲自派人把粮押送苍州了。”
啧啧,这哪是通知,这就是威胁。
“……”沈明昭顿了顿,言简意赅,“做得不错。”
于侍郎的面孔更扭曲了。
调粮的如期完成,使圣上对他任命宁云裳一事更加满意,宁恒对自己女儿几近弹劾的去职折,也变得愈发无力。因为除开是一名女子之外,宁云裳几乎没有逊于其他在朝官员的地方。
然而这一切却并不为人所知。
起码在宁夫人发请柬的时候,是不为众位夫人所知的。
沈家自然也收到了帖子,但最后却只有宁不羡一人前去。
沈重发了话,说沈家还在丧期内,不便赴宴,不过若是宁不羡想去,可以自行前去。毕竟,那是她的娘家。
沈重面上是这么说的,但私下,宁不羡却从小陆氏的口中听到了别的答复。
“娘私下告诫我们不准去赴宴,说你那个姐姐在朝中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