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茶的销量自然也就更高。浮云山庄现今订单饱满,靠着那些定金几乎收完了大半个江南的茶田、茶山。
茶税越高,浮云山庄越富。
陶谦又十分配合朝廷,将所得悉数缴纳茶税,朝廷以他为天下茶商做表率,便也厚待于他。
宁不羡挑眉:“所以,我的努力,为你做了嫁衣?”
陶谦笑笑:“所得收益你我各半,我的就是你的。”
“啊。”宁不羡故作认同地点了点头,随即一笑,“那兄长这次跟上来是想要去西北告知一下沈明昭,你要给他送钱了是吗?”
陶谦嘴角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后叹口气:“为了让我不悦,你已经连自己的钱都不肯放过了吗?”
“……算了,你来就来吧,反正这两日下来,除了阿水也没人和我说话,我都快无聊死了。”
陶谦讶异:“哦?宁二姑娘这般与谁都能聊好的性子,居然还有被排斥在外的时候?”
宁不羡一听他的腔调就知道他在揶揄。
不过她也只是淡淡地白了对方一眼:“巡察御史们对此次巡视十分上心,正相当努力地在准备着找沈明昭的茬,人人都知道我是他夫人,估计是怕我泄露些什么政绩考核的标准给他,所以就连云裳也不怎么和我说话了。”
“但事实上依照你的性子,你是乐意看你那位郎君倒霉的吧?”
宁不羡撑着头笑:“反正照他的性子,那些人也抓不出他什么大错,但难得能够看见他被为难,何乐而不为呢?”
“不过……”陶谦笑笑,“阿羡,你确定最后会被为难的人,是他吗?”
宁不羡似乎想到了什么,嘴角的笑容僵了一下。
随即,她看着笑眯眯的陶谦,咬牙切齿道:“我警告你,别乱来。”
陶谦微微颔首:“没问题。”
事实证明,陶谦确实没有乱来。
他只在第一日和宁不羡在马车中同坐着说了几句话,余下的路程中一直都好端端地待在自己的马车中。
他们这一路行来,山道平原都走过。
清脆的马蹄声、驼铃声自风中传来,路遇的商队遇见朝廷的送粮车都十分自觉地避让开来,唯独陶谦笑眯眯地凑上去与那些走商们交谈,询问着他们行商中的趣事和见闻。
有些去过江南贩商的认出了他,他便慷慨大方地邀请对方将来去往洪州,他会亲自在浮云山庄接待。
宁不羡坐在马车上,隔着车帘远远看着,偶尔也会感慨,陶谦这般假君子,若是生在官宦世家中,是否早已飞黄腾达,官位甚至远在沈明昭之上了?
他实在是太会投人所好了。
其实宁不羡知道一些传闻,就是在行商们之中尤其是小茶商之中,陶谦的风评不能说是不好,只能说是稀巴烂。他垄断茶田、茶山,小茶商竞争不过的就自动被兼并,沦为浮云庄的赚钱工具。有些人说陶谦就是个披着笑脸人皮的恶鬼,但眼下一看,这恶鬼确实礼数周到,即便是路途中偶遇也是慷慨大方,笑脸迎人。
她亲眼看着陶谦掏出钱袋子,将里面的银两送给那些行商作为路费,并不求回报。想来,这一路接受他赠银的行商们之间多半就要多多宣传陶谦大善人的形象了,而浮云山庄的火坑里能跳的人,多半也会像滚雪球一般,越来越多。
*
这日,已到苍州边界。
宁不羡自马车中钻出来,阿水正用水囊替她打湿帕子洗脸,却见陶谦自那边过来。
阿水立马竖起了耳朵,紧密关注着两人的交谈,尤其是陶谦与宁不羡之间的距离。
陶谦在三步之外站定。
宁不羡捏着帕子,揶揄:“今日不去做陶大善人了?”
“可不敢,已到苍州地界了,再往前走一段路,就能遇到巡视的守军,我可不想被人借题发挥,当作什么蛊惑人心的奸细,被抓走了。”
“什么奸细?蛊惑人心的妖精还差不多……”阿水在一旁小声嘟囔着。
陶谦倒是听得清楚,他不怒反笑,微微躬身:“多谢阿水姑娘对陶某相貌的认可。”
阿水:“……”
此时,他们距离苍州府已经不远了。
阿水撩着车帘,好奇地往窗外看:“姑爷会派人来接我们吗?”
宁不羡闲闲问:“那你给他报信了吗?”
“……”阿水僵硬片刻,随即大声反驳,“怎么可能!我一直在车上!一刻都没有离开过您的视线呢!”
“那就不会。以他的性子,一定会提醒州府中的人一切如常,派人来迎御史,显得自己过分心虚热情,他也放不下这个身段,但府内应该会给他们备好驿站,不会亏待这些京城来的同僚。”
“您很了解姑爷嘛。”
“他是什么很难懂的人吗?”
阿水努嘴:“您去问问看那边马车里的人呗?”
和她所料不差,一直到进苍州州城,都没有任何人前来迎接,进城门的时候,守卫检查了他们的朝廷文书,就自动指挥起了运粮车,让押送军跟着他们走。
与宁云裳同来的御史们不解:“刺史大人呢?”
“哦,大人在州府备好了文书,正跟着诸位御史、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