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
她直觉宁不羡肯定来过这里,但这里却似乎没有半点她来过的痕迹。
忽然,她视线一顿。
靠着铺板不远的角落里,似乎有些许白色的粉末遗留,她蹲下身,用指头拾取了一些,闻了闻,极淡的红晕顺着耳郭爬上了面颊。
是仪情花的熏香粉末!
宁不羡身上一直带着这个东西,用来防身的!
撒在这里,她是在提示找来的人,她在这里遇到了不测!
阿水不敢再多耽搁,再多耽搁一刻,宁不羡的危险就会再多一分。
她立刻赶回了苍州官署。
正是时,宁云裳和沈明昭正站在门前交谈,阿水自市集的方向匆匆跑来:“不好了!二姑娘出事了!”
“什么?!”
*
“大人,这是您要的,近几日市集失踪女子的报官记录。”郑录事将名录上递到了沈明昭跟前。
在得知宁不羡出事后,宁云裳本想留下,但奈何公务在身,必须回程,只得作罢。临行前,她再三恳求沈明昭,必须将宁不羡好好地找回来。
陶谦没有跟他们一起返京,而是留下来联系浮云山庄在当地的行商队伍,请他们帮忙打探消息。
这种明目张胆地在沈明昭地界内撒野的行为,虽然令其万分不悦,但考虑到宁不羡,以及其他失踪女子的安危,他还是暂且勉强忍下。
思绪收回,沈明昭从郑录事手中接过案宗,低头一看那最早的报案日期,当即就怒了:“月余之前就已然有百姓报女子失踪,为何早不说,今日才报!”
郑录事一见他发怒,连忙跪下恕罪:“回大人的话,月前夫人来访,李司马说您操劳已久,让您与夫人团聚,这种小事,暂时不要去叨扰您。”
沈明昭的声音当即就大了:“州内有百姓失踪,这是小事?!”
郑录事的头,一时间,埋得更低了。
但沈明昭只是颓然地揉了揉眉心,没再迁怒于他。半晌,他坐了回去:“事已至此,多说亦是无用,好在夫人失踪时给我们留下了记号,否则就真是一点线索都没有的大海捞针了。”
阿水慌乱无措的话仍在他的脑海中回荡。
“这……这个肯定是姑娘留下的……这是从京城带来的仪情花粉……中粉者便会浑身酸软发热,不得行走,本是……京中花楼……所有,但姑娘说这东西比迷药好使,一直带着它防身用。姑爷,如果……如果她带着这个东西,都不能制服那些人,就说明,就说明……她是不是已经没有办法反抗了啊……”
沈明昭不敢再去想她话中的后果,只能强迫自己继续打起精神来。
他告诉自己这不光是宁不羡一个人失踪的事,州内这么多女子在月余内失踪,他这个州刺史却无知无觉,是他失职。是他的失职和不察害了不羡。
有了沈明昭的强制命令,很快,州府的人便开始动作。
暂且关闭市集,颁发通告,告知百姓城中有女子失踪一事,勒令各家女子在官署查明结果前,不得独自出行,违者罚金。此外,州府与城中驻扎兵士,会在城中加强巡视,近日城中但有可疑或不法者,视情节轻重,五年苦劳起罚。
百姓们在告示前,议论纷纷。
当日午后,负责集市一带封锁调查的司曹来回话:“大人,我们查了那间河滩草棚,州府内没有它的修建文书。那里靠近河滩,枯水时是地,汛期时河滩就会被淹没在河面之下,所以州府内没有将那块地圈入可兴土木的范围,草棚是私建,且不会早于开春化冻之后。因为冬日河水结冰,城中的孩子会去冰面上玩闹,我们也问了那些孩子,说是冬日之时,没有看到过这间小棚屋。”
沈明昭思索着:“开春化冻,那就是三月之后的事……如今不过六月末……最早的失踪女子世在五月中旬出现的,算算日子,恰好就是这棚子建好之后没多久?”
司曹点头:“而且,马上就到七月了,汛期,这棚子就该沉水底下去了。”
沈明昭冷笑:“是啊,若是这次没有留下线索指向那小棚屋,怕是就直接石沉海底,再无痕迹了……那个棚屋的所有者呢?那个老者呢?不是说带走她的是一个卖毛皮的老太婆吗?老婆子是什么人?”
“问了一圈市集的人,都说不是本地人,之前没见过。几个月前才来市集摆摊的,只卖毛皮,其他摊主和她搭话,也不怎么理人。”
“……那那些失踪女子呢?我看案宗上,失踪的,多是未成婚的年轻女子。”
“没错。”司曹点头,“并且,她们在失踪前,都曾去过市集买毛皮。”
沈明昭沉吟片刻:“你派人去一趟西北军营,直接找程老将军……就说,本官怀疑,这苍州城内,混进了胡人的人牙子。”
第一百七十九章 初入胡地
身躯被什么柔软的东西挤压着,空气中散发着令人窒息的骚臭,闷热的汗珠不间断地自发丝间滚落,耳畔不间断地传来一阵又一阵细碎的哭声……
宁不羡睁开了眼睛,眼前一片黑暗,似乎是被什么巨大的罩子给笼在了下方,只有一线白光自缝隙间钻进来。
她不适地动了动,黑暗中,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