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王笑容一僵。
“本官没兴趣参与你的夺嫡计划,也不想倒向任何人,只是想借由你,揪出这朝中的叛贼。既然你指控太子,那就保好你这条命,安分点在大牢里待着,本官会替你在京城的使者跟前圆话。”
敬王身上还绑着层层锁链,他弯腰躬身,锁链在他怀中猎猎响动:“有劳了。”
说完,他似乎就打算离开了。
铁勒王见这些中原人把他绑在锁链上提出来,却一句话也不问,不悦地用胡语大声嚷嚷道:“你们就这么走了?!”
沈明昭脚步顿住。
这句话,傻子都猜得到,不用翻。
于是,他转过身来,对着敬王道:“烦请殿下替我转告铁勒王,就说北境纷争已然出了结果,尊弟在昨夜射杀了您剩余的三子,如今已然成功继位,正预备纠集一支大军来替您向我朝讨回公道。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在剿灭这些余寇的同时,替您的三位儿子收尸……就这些,翻给他听吧。”
敬王眉梢挑了挑:“沈大人,若本王为帝,是真的会非常欣赏您这样的股肱之臣。”
“梦话等到梦想成真的时候在去说吧,阶下囚。”
说完,他转身离开大牢。
身后,似乎是敬王已经替他传达好了意思,牢狱之中,传来了铁勒王愤怒的叫骂声。
*
“怎么了?为什么看上去精神这么差?”宁不羡坐在桌边,正在划账。
这边事了,她就要回京城了,而在苍州的这些铺子,也该早日收整好,请好帮手,在她离开之后继续维持运转。
沈明昭进屋时,她还不及放笔,就见进屋的人神色委顿,定定地朝她走了过来,随后一把将她揽入了怀中。
“呼……”
沈明昭的面颊埋在她发间,轻嗅着其中刨花水散干之后的浅淡花香。
宁不羡有些疑惑地伸指戳了戳他的面颊,好笑道:“这么依赖我?遇到烦心事了?”
他抬指捏住她靠过来的手背,贴上了自己被夜风刮得冰凉的脸颊,温热的柔荑令人心间一颤,那股烦躁感登时散去了许多。
“嗯。”
“是什么烦心事?能说的,还是不能说的?”
他顿了顿:“……也可以说。”
“我听他们说,你们今天去大牢里了,是牢里那位说了什么让你觉得没法收场的话吗?”
“不羡。”他忽然唤了她一声。
“嗯?”
“如果……如果有一天,我不做官了……”
“那你就跟着我,做我的金屋藏夫。”宁不羡玩笑道,“我喜欢吃果子,你就给我种果子、烤果子,研制点心,每天只要哄我开心,然后我养着你,你觉得怎么样?”
沈明昭撇了撇嘴:“怎么听着那么像个女人?”
“哦,男人就要君子远庖厨,女人就必须谦柔恭顺,洗手做羹汤,难道不应该是谁主外,另一个人若不想主外,就应该主内打点家中一切吗?”宁不羡的眉头拧了起来,似乎有些不悦,“哇,原来你这么想的,这个男人不能要了,赶紧休了吧!”
沈明昭神色微恼地伸手掐住她的嘴,挑眉:“你要休了我?”
宁不羡憋着笑点头:“嗯。”
下一刻,她直接在凳子上被人打横抱了起来:“那,娘子休我之前,我可要好好行使一下郎君的职责,不然就亏了。”
宁不羡满意地伸手挂住了他的脖子:“嗯,这样看着,才终于没有刚才那么颓废了。”
“再颓废,看到你,也足够缓和过来了。”
“我对你这么重要?对了……”她忽然笑了一声,凑到他耳边,低声道,“我最近,都没有再喝避子药了。”
揽在她腰间的手指蓦地收紧。
“还有。”她面色红绯,声音宛转若莺啼,“昨天回来的时候,其实……我就,很想,很想……要你了。”
沈明昭的眸色登时被灯火染上了一层暗色。
他哑声道:“不羡,别后悔。”
……
一个时辰后。
宁不羡侧身躺着,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卷着那散发着木槿叶气息的乌发。
沈明昭好笑:“你怎么这么喜欢玩我的头发?”
“因为这是你身上最软,最好拿捏的部分啊。”
沈明昭失笑:“就这么想要拿捏我?”
“毕竟也不是没有被你拿捏过,那段日子,现在想起来我都很烦躁。每天只要看见你,想到的就是,天呐,好烦,又要上工了,他不是应该很忙每天睡在官署吗?为什么今天又回来骚扰、折磨我了?他是对折磨我有什么特别的癖好吗?”
被她这么一说,沈明昭也不禁回想起两人最初成亲的那阵,颇为心虚地干咳了一声:“我何时折磨你了?”
宁不羡白了他一眼:“是吗?尖酸刻薄,说话带刺,还不尊重人的沈东家,每天看见你就生气。”
他被那副负气的模样逗笑了:“那现在呢?”
宁不羡向他的方向挪了挪身子,他从善如流地让开了胸前的那块地方。
“现在啊……很好欺负,可以随时供我为所欲为。”
“所以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