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虚妄强加的兄妹之情,所以才会这么快发现破绽。”
说完,他忽然一顿。
“那你当时既然发现了,明知道沈明昭要出事了你为什么不……呵。”他笑了一声,“宁姑娘现在已经情根深种到连审时度势都不顾了吗?”
“你今日不也是吗?新科及第,又富甲一方,有的是高门愿意巴结,带着拜帖来沈家,不怕被人家戳脊梁骨吗?”
他含笑:“我说过,只要阿羡愿意嫁给我,我不在意这些。”
她嗤笑一声,伸手将他的手掌按在了自己的腹部上,笑盈盈地问:“这样,你也不介意?”
那一瞬间,她察觉到陶谦的手指不自觉地僵了一下。
“什么时候……算了,你们原先是夫妻,会有……也正常。”他收回手去,并未多少失态,“如果你是担心这个,阿羡,你放心,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我会让你们母子享尽这世间所有的荣华富贵,让他平安长大绝不会有丝毫偏驳。”
宁不羡眉梢微挑:“原来……人的变化可以这么大,只是改了籍,入了仕,说话的方式、态度就会发生翻天覆地的转变,难怪……自从允许新科考试后,天下学子都对此趋之若鹜。陶谦,你今日来,就是来向我炫耀你身份已然不同往日,再顺带告诉我一声,识相点就赶紧感激涕零地接受你的示好,满足你最后的愿望吗?”
“你为什么这么排斥?明明若是放在几年前……”
“你真的不了解我。我是喜欢荣华富贵,但我喜欢的,是捏在自己手里能够把控的,而不是仰人鼻息被施舍得来的。几年前沈明昭是那个施舍者,所以我厌恶他。如今你要做那个施舍者,我也一样,厌恶你。”
“施舍?”陶谦有些气息不稳地反问了一句。
宁不羡带他进的是正院的一处回廊,这附近没什么人,灵玥得了她的命令,已经将所有人都支走了。
“明知我不愿意,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主动登门逼迫。我夫君前日入狱,你今日上门,明日我在京中就会声名狼藉,到时沈家不容我,宁家不认我,我走投无路,就只能去依附于你。你敢说,你上门之前,抱着的不是这样的心吗?陶谦,我说过无数次,我们是同一类人,你想在我面前装模作样,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既然是一样的人,那你就该知道你现在应该选我而不是在沈家替那个阶下囚守贞!”陶谦难得动怒,径直拽住了她一截衣袖,“阿羡!你在洪州时,不是没有对我动过心,不是吗?!”
“……”宁不羡闭了闭眼,开口道,“我若是早知道今日你会逼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那么……我很后悔,当日资助落魄时的你,后悔在陶家时偷船出海救下即将翻船葬身鱼腹的你,也后悔为你受廷杖,救下差点重伤不治的你。”
陶谦的手一松,怅然:“你……当真要如此?”
宁不羡抽回袖子:“你若是想对我做什么,就尽管来吧,我做好准备了。”
京中一年,洪州六年,别后两年。
他们算计博弈,暧昧相持,但却似乎从未像此刻这般站在剑拔弩张的对立面上。
陶谦有些疑惑,他本以为宁不羡就算对他没有那份感情了,也会审时度势地靠向他,就像他们当初相识相知时那样。
可是为什么?她为什么变了?
他站在原地,许久,对面的人也似乎平静地在等待着他的决定。
“好。”他笑了笑,“为兄也很好奇,你离开了洪州之后在京中究竟长进如何。”
这是在宣战了。
宁不羡点头:“我拭目以待。”
第二百零二章 狡兔三窟
和陶谦撕破脸的第二日,宁不羡就接到了六羡茶庄内传回来的消息。
这旬的浮云茶,浮云山庄不交了。
“他们根本不讲道理!”阿水气愤道,“我就知道那个姓陶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三个月以来,阿水一直在宁不羡的授意下帮着打理六羡茶庄,不过只是打理,账本还在罗氏手中,所以她也没多少意见。
今日一早,本该来交新春茶的浮云茶庄来了人,说是今年年景不好,春茶欠收,得晚个一旬再来交茶。
浮云茶的代售权,是朝廷比赛朝廷定,浮云茶庄想要私自断供是不行的,但,年景不好晚交一会儿,还在商榷范围内,只要他下旬交上,看在如今陶谦的声势上,倒也不会有人多计较。
可六羡茶庄却等不起。宁不羡精明,当初和清源茶铺一起赢下比赛,拿下代售权时候就将代售权分出去了,只收一成利,将浮云茶庄供来的茶叶转给京中其余的茶铺。六羡茶庄内每月向浮云山庄定的茶叶中,除开自己卖的,其余都是转接的京中其余茶铺的订单。
订单都是上旬月中定好,下旬月初送茶时交货,拟好了契书,六羡茶庄必须按契书上约定好的日期交茶,否则就算违约,必须赔偿收不到的货的茶铺大批违约金。
“他们肯定是和姓陶的都勾结好了,看我们倒霉呢!”阿水骂道,“我就说上月中各家收回来的定单上的茶数怎么突然翻了数倍,原来是知道茶叶交不出,他们能借机大挣咱们一笔赔偿金!东西二市加起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