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唐目瞪口呆,心中暗自惊叹,细细打量着漂泊者手中的刀。他咂了咂嘴,心中满是疑惑与敬佩:“漂泊者,你这把刀可真是一往无前。究竟有什么是它破不开的?”
“我也不知道,从我醒来的时候我就有了。”漂泊者微微一笑,随即做了一个剑花,优雅地将那把迅刀收回到剑匣中,仿佛这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你这句话说的,就像那什么红楼梦吧?什么贾宝玉生来就拿着块石头一样…”老唐摇了摇头,声音中夹杂着无奈的苦涩。虽然他是个大男人,此刻却缩在漂泊者的身后,似乎显得过于脆弱,但随着步伐的向前,他心中那种打退堂鼓的声音愈发强烈。
前方的景象逐渐变化,墙壁在冰冷的灯光下散发出刺骨的寒意。水车转动的声音在两人耳边轻轻回响,轴承和齿轮转动的声音不由令漂泊者想到在青铜城里的遭遇。尽管身处地下通道,却能隐约听见鸟鸣和蝉叫的声响,仿佛春日的暖风依然吹拂着他们的脸庞。
然而,落叶悄然飘落在青铜铸造的地面上,四周的窗户却是黑暗的金属墙壁,透着无法渗透的阴郁。随着他们的步伐深入,眼前的灯光渐渐明亮,呈现出一盏小灯的轮廓,青铜的质地在灯光的映射下散发着微弱的光辉,造型奇特,是一位宫女跪坐在桌上,双手捧着灯,长袖在灯罩上轻轻拢起,活灵活现仿佛要将光明牢牢锁住。
老唐捂着头,眉头紧锁,脸上的表情仿佛被重重的阴影笼罩,难以言说的苦楚流露于他每一次的呼吸中。太阳穴的血管似乎在剧烈跳动,每一次脉搏的跳动都伴随着锐利的疼痛,仿佛有无数根细小的钢针在他的脑海中肆意刺扎。
他的大脑像是一座被狂风掀翻的迷宫,神经元们正在经历一场混乱的狂潮,疼痛的信号像闪电般在他的头颅内纵横交错,交织成无形的锁链。那种碎片化的回忆在脑海中晃荡,强烈的预感让他的身体不自觉地想要后退。
“漂泊者,我不想进去…”老唐急促地抽着冷气,紧紧抓住漂泊者的手腕,感受到她那温暖的皮肤在此刻是他唯一的依靠。他的声音里透着绝望,眼中闪烁着恐惧的光芒,仿佛再靠近一步,就会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要从他内心深处呼之欲出,改变他的命运。
漂泊者微微一愣,回头望了一眼,刚才的路已然不见,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吞噬,后路变得无比渺小。她的目光落在老唐的身上,透着些许思索,“这里会不会是你之前的记忆?”
老唐的脸色愈发苍白,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疑问击中,心中翻滚的恐惧瞬间化为无尽的黑暗,他不敢直视漂泊者的眼睛,生怕在那一瞬间看到自己不愿面对的真实。他低下头,目光落在那盏青铜灯的光辉上,现在他的状态确实不对。
老唐的思绪在瞬间被拉回,仿佛那些过去的回忆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牵引着,他心中闪过一丝恍惚。那本《神经漫游者》的书名像一颗锐利的箭矢,直插进他意识的深处,这个他曾嗤之以鼻的搞笑标题,如今却深深地割裂了他的思维。
每一个字都似乎在嘲笑着他的无能,那个在书中游走于现实与虚幻之间的凯斯,正如他现在的处境,深深地陷入了对自我的恐惧之中。他害怕自己在这条迷失的道路上,最终会成为一个没有灵魂的复制品,一个被往日记忆编程覆盖的无情副本。
“那我们就不进去了,回去吗?”漂泊者轻声问道,声音如水般温柔,试图抚平老唐心中的波澜。
她的手轻柔地抚摸着他那湿漉漉、粘合在一起的头发,心中泛起一阵莫名的感慨。她曾在守岸人的话语中得知,自己自愿忘记是为了寻求新的答案,而老唐的背后,那段关于遗忘的记忆,显然也充满了曲折与艰辛。
老唐低下头,叹了一口气。后路已然消失,前方又是未知的深渊,他的心情如同被压沉在冰冷水底,惨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无奈的笑。
他一屁股坐在湿滑的地面上,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眼神如同暗淡的星光。“漂泊者,看来还走不出去,我跟你说说我的事如何?”
“如果我真的变得不是我了,你就把这些事都告诉我,怎么有种玩游戏备份存个档呢?”老唐看着水流在水车下奔腾而过,泛起层层涟漪,心中涌动着苦涩的感慨。
他的手在空中微微颤抖,声音中透出一丝不安与自嘲,“我慌得不行了,可是我还想要钱,你说我这辈子会不会因为钱而死啊?”
“不会的,无论是哪个你,你的本质都不会变,你永远是我认识的老唐。”漂泊者轻轻坐在他身旁,眼神坚定而温柔,像一缕阳光穿透阴霾,“我不会让我的朋友因危险而离去。”
她伸出手,手心温暖而真实,仿佛那份坚定的信念能够驱散老唐心中的迷惘。
老唐凝视着漂泊者的手,心底的恐惧在这一刻似乎变得微不足道。他感觉到她的话语如同一股温暖的潮流,缓缓涌入他的内心深处。他想起那些穷苦的日子,想起无数次为金钱奔波的疲惫,却也想起了这些时间相处的点滴。
没有任何东西,能比这更让他坚定。
如果这就是命运给他编织的未来,那么他相信漂泊者能斩断诗寇蒂挥下裁决生死的剪刀。
他终于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