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层楼梯的交界处，不久后只见吴佳琳失魂落魄的出现在了楼梯口，她的身上又穿上了那件长袖校服。随后吴佳琳上了楼，转眼便消失在了桑柠视线中。

桑柠回想刚刚看见的事情——想必吴佳琳手上的淤青就是被戒尺所伤，而看上去温文尔雅的周昊，居然对学生下这般狠手。还有周昊对吴佳琳说的话，他想在警方面前隐瞒些什么？

再加上夏萤，夏萤手臂上的淤青会不会也是周昊体罚她造成的呢？

直接去质问周昊未免太打草惊蛇，可能还更寻不到真相。吴佳琳虽然口风很紧，但也不是没有突破的可能。桑柠在心中快速分析出了利弊，随后决定再找吴佳琳一次。

放学后的吴佳琳走出校门，突然有人拉住了她的手腕。吴佳琳惊恐地抬起头，只见同样穿着校服的桑柠正看着她:“有空聊聊吗？”

吴佳琳一脸抗拒地摇摇头，桑柠见吴佳琳不肯配合，抓起她的手将袖子拉了上去，密密麻麻的淤痕暴露在了空气中。

“你放开我！”吴佳琳慌张地喊道，桑柠却依旧攥着她的手:“怎么样，现在愿意好好跟我聊聊了吗？”

吴佳琳没有办法，只好同意。桑柠松开手，吴佳琳赶紧用袖子遮住了淤青。桑柠问:“还是上次那家奶茶店？”

“随便。”吴佳琳一脸不自然地回答。

桑柠点点头，带着吴佳琳进了小包厢。桑柠开门见山地问:“说吧，周昊为什么要打你？”

吴佳琳一脸震惊地看着桑柠:“你怎么知道……”

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赶紧噤了声。

“你不用管我怎么知道的，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桑柠淡淡回答。

吴佳琳低下头，身体微微颤抖着，似乎有什么事情让她极为恐惧。

桑柠问:“你是在怕周昊吗？可你今天在周昊面前说了谎。”

“我，我那是为了自保！”吴佳琳下意识为自己辩解。

桑柠勾唇:“现在依旧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对我说了什么，周昊都不会知道。”

吴佳琳的脸色浮现出了犹豫之色，她挣扎了很久才说:“警官，如果我说实话，您会相信我吗？”

“你只管说，信与不信，我自会判断。”桑柠平静地回答。

吴佳琳深吸了一口气，随后说道:“育德中学的升学率一直都是全市第一，不知情的家长争先恐后都想把孩子往里面送。而像我这种在育德中学待过的学生，才知道育德中学到底有多么恐怖。”

“我是高二刚开学转来育德中学的，因为这个年纪爱美，我父母觉得我心思不在学习上，听说育德中学教育孩子很有一套，不管多调皮捣蛋的孩子被送去了育德中学，回来后都变得老老实实的。”

“我父母急于管教我，便把我送进了育德中学。起初我以为只不过是老师严厉一些罢了，后来我才发现根本不是这样。”

“最开始是英语听写，我错了几个，周昊当着全班人的面把我叫上了讲台，狠狠用戒尺打了我的手臂。我从来没有受过这种委屈，大声和他顶撞，被他按在讲台上又狠狠打了几下。

“而台下的同学都一脸漠然，仿佛已经司空见惯，甚至还有同学劝我，周老师这是为了你好，你还是好好学习吧。”

“好不容易熬到了周末放假，我回家和父母哭诉这件事，我父母却不以为然的说，小时候他们背不出课文，老师也是要拿尺子打掌心的，他们还语重心长地告诉我，严师出高徒，我们把你送进育德中学，就是希望你成才。”

“无论我怎么说他们都不肯让我转学，为了少挨打，我只好咬着牙努力学习，我的成绩也逐渐有了起色，这更加坚定了我父母让我留在育德中学的决心。”

吴佳琳说到这里便停止了，桑柠回想起了夏萤身上的淤青:“那夏萤呢，她也被周昊打过吗？”

吴佳琳点点头:“夏萤是高三转来的，她父母都是农民，不好容易才迁了城市户口。她父母没什么文化，觉得学校自然是上最贵的好，便咬咬牙将夏萤送进了身为私立学校的育德，可他们不知将夏萤送入了怎样的龙潭虎穴……”

“夏萤很内向，即使挨了罚也不敢反抗，她也不敢和父母说，怕父母辛辛苦苦赚来的钱打水漂。”

“那你和夏萤争吵是为什么？你说什么，她太漂亮了？”

如果放到平常，桑柠可能会认为这只是一句嫉妒之语，可桑柠知道，事情并不是那样。

吴佳琳回答：“育德中学明令禁止学生化妆打扮，在周昊眼里，漂亮的学生就是在臭美，不把心思放在学习上，这种学生是会被周昊责罚的。”

桑柠了然——难怪吴佳琳只敢涂淡淡的人鱼姬色指甲，后面干脆就不涂了。

桑柠吐了口气问:“所以夏萤究竟是怎么死的？”

吴佳琳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启唇:“夏萤是自杀的。”

“自杀？”桑柠重复。

吴佳琳点头:“警官，我敢反抗周昊，是因为我爸是育德中学的投资人，他不相信我说的话，只看见我变好的成绩，所以大手一挥给育德投了钱。”

“正因为如此，周昊即使惩罚我，也不敢太过分。可夏萤不一样，夏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