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知弦没理会骆逸泽的茫然,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这种玻璃温度计里面有水银,水银在常温状态下呈液体。这支破碎的温度计和一堆纸巾扔在一起,纸巾却是干的,那里面的水银呢?”
骆逸泽总算是勉强跟上了傅知弦的思路:“你是说林夫人刻意买了一支玻璃温度计来收集水银?”
“没错。”傅知弦赞许地拍了拍骆逸泽,“继续说。”
“水银是有毒的。”骆逸泽又说。
傅知弦点点头:“没错,这就是问题关键。”
骆逸泽正要开口,林夫人房间里突然闯进了一个不速之客。
“又是你。”骆逸泽瞪着那人愤愤不平地开口。
齐陆笑着开口:“哎呀呀,敌意别这么大嘛。难道只允许你们调查线索,我就不可以了吗?”
骆逸泽戒备地想把电脑和温度计藏在身后,不料傅知弦却开口:“小骆,走。”
“可是大神……”骆逸泽一脸不甘心地瞥了一眼那些线索。
傅知弦还是很坚定地说:“走吧。”
骆逸泽没有办法,只好跟着傅知弦走出了林夫人的房间。
骆逸泽一出房间就开始问:“大神,我们为什么要走啊,这不是把线索拱手让给齐陆吗?”
傅知弦却摇摇头:“林夫人不是凶手。”
“你怎么知道的?”骆逸泽不解。
“她既然已经想到用水银毒害林老爷了,为何还要去厨房洒花粉,这不是多此一举吗?”傅知弦站在楼梯口向下俯视,“不过我们还遗漏了什么,一支温度计里的水银并不是能杀人的剂量。”
从傅知弦的角度刚好可以看见坐在麻将桌前的医生,医生正低着头打出了一张西风。
电光火石之间,傅知弦好像回想起了什么:“走,再去林老爷书房一趟。”
“哦哦。”骆逸泽听话地跟上了傅知弦。傅知弦飞奔回林老爷的书房,从抽屉里翻出了胰岛素,最左边的那支瓶盖上有一个小小的针孔。傅知弦又去翻看其他的几支胰岛素,并没有针孔。
“大神,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骆逸泽小心翼翼地问道。
“水银,水银被注射进胰岛素里面了。”傅知弦因为刚刚的剧烈运动气息有些不稳,可他的思路却变得格外清晰,“如果说一支温度计的水银不足以致死,那直接注射进身体里呢?”
“可是医生怎么知道林老爷就一定会选这一支胰岛素呢?”骆逸泽还是不明白。
“你看林老爷的物品摆放,发现了什么?”
骆逸泽乖乖照做。笔,笔记本,还有那个医生送来的茶杯,通通被整整齐齐的摆在书桌的左边……骆逸泽终于明白了:“林老爷是左撇子。”
所以出于一个左撇子的习惯,林老爷势必会选择最左边的那支胰岛素。
“可林老爷最后为什么没有注射这支胰岛素呢?”骆逸泽依旧困惑地问道。
傅知弦提醒:“你忘了吗?林老爷那天下午刚好有一个很重要的会。他或许是忙忘了,没有注射这支胰岛素,所以躲过了一劫,可没想到还有一劫在等着他。”
“我明白了。”骆逸泽总算是理清楚了思路。
傅知弦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过十五分了,还有不到三小时晚宴就要开始了。他虽然排除了医生和林夫人的嫌疑,却还是没有抓到真正的凶手。
骆逸泽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大神,晚宴就快开始了,怎么办?”
“或许,我们可以算计一下齐陆。”傅知弦意味深长地说道,“我想他应该不会放弃抓住凶手的额外奖励吧。”
医生从麻将桌前站起身,傅知弦拦住了他:“能单独聊聊吗?”
桑柠看着傅知弦,傅知弦低声说:“回头给你解释。”
林夫人站在一旁,神情看上去有些不知所措。医生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随即冲傅知弦道:“当然可以。”
“走吧。”傅知弦转身离去,俩人在没有旁人的角落站定,傅知弦率先开口:“我想请你听一个故事。”
“故事?”医生略有些诧异地问道。
“没错。”傅知弦点点头,继续说了下去,“这是一个漫长的故事……”
“你常年给林老爷看病,林老爷对感情不忠,所以渐渐的林夫人和你产生了感情,你成为了林夫人的情夫。一开始你们和林老爷之间相安无事,直到有一天林老爷突然要查公司的账目。”
“林夫人很慌张,因为她一直在转移公司财产,一旦被发现后果将不堪设想,她很有可能背上挪用公款的罪名。你身为她的情夫自然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林夫人坐牢,而你又恰好是林老爷的私人医生……”
“你让林夫人购买玻璃温度计从中提取水银,很高明的做法。化学毒品在世面上很难买到,就算有渠道,也容易引人注目。水银虽不起眼,却也是可以置人于死地的毒。”
“作为林老爷的私人医生,你很清楚林老爷是个左撇子。你利用了这一点提前把水银注射进了胰岛素里,这样林老爷就会把水银注射进身体里毒发身亡。可惜你机关算尽却唯独没有想到林老爷那天很忙,根本没有时间注射那支胰岛素。”傅知弦放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