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贤和余畅聊工作的事,严重踩到了她的雷区。
余畅高中的时候,爸妈就离婚了,原因是母亲控诉父亲不关心家庭,一心只想着工作。
那年她刚好高考,晚上复习时,隔着一扇门,总能听见客厅里父母的争吵。
两人不会退让,只会越吵越凶,余畅好几次都被砸东西的声响吓得心慌。
渐渐地,她变得和母亲一样,开始讨厌父亲,也决心将来绝不嫁把工作摆在首位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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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的男人还再说个不停,余畅无聊地玩着手指头,感叹她今天不是来相亲,而是来听员工守则。
江贤拿起面前的杯子,里边的水被他一饮而尽,解了渴,他接着说。
余畅朝他笑笑,表示她有在认真地听。
江贤也回余畅一个爽朗的笑容,内心不忘夸赞她是个忍士。
今天的相亲,他是照葫芦画瓢,但又比前几次要用心,眼下只等着结果。
没有意外的话,应该成不了。
透过微薄的镜片,江贤打量着对面假装倾听的人,他对她是有眼缘的,但不多。
余畅是南方人,大眼睛、高鼻梁、小嘴,一整个水灵灵的长相。
即便是在当下以双眼皮为潮流的社会中,她那张长了单眼皮的脸,也能在一众人群中杀出重围。
江贤几次偷摸着打量人,要是眼缘再多一点,他说不定能和她牵手成功。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他承认自己是个肤浅的人。
余畅知道江贤在打量她,也不忸怩,就端正坐好,让他看个够。
她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也从不吝啬接收旁人投来的目光。
虚荣心嘛,任谁都有。
余畅从坐下后就保持着微笑示人,这会儿脸都僵了,夸夸其谈的上司还是不见停。
她嫌他屁话太多,可又苦于找不到打断的借口,只能委屈耳朵了。
中途服务员过来添了东西,江贤顺势闭上嘴巴,估算了下,时间刚刚好。
刚好能让余畅嫌弃死他的程度。
余畅瞧见江贤唇角扬起的弧度,在心里骂了他八百遍。
这个可恶的臭男人!
看不上她就直说,还非得装模作样的跟她扯一堆废话,简直是可恶至极!
她眼珠子一转,脸上的笑意加深,是时候该她上台表演了。
看她好好地修整一顿他。
今天相亲,旁枝末节不必理会,想到这里,她胆子更大了起来。
她说:“江总,我也就不跟你绕弯子了。”
江贤瞧着人,嘴角弯了弯,他等的就是现在。
“小余,你有话尽管直说。”
他迫切地想:快说你看不上我,快呀!
余畅把他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她改变主意了,偏不让他如意。
不过她没有急着回复,而是先把脸上含羞的表情做足,随后再柔声说正事。
她也学他,东扯西扯的耗时间、耗人耐心,等着时候差不多了,再把重点话抛出去。
“江贤,不如我们试着相处看看吧。”她含羞的面具秒换,调皮地朝他眨眨眼睛。
江贤握着杯子,有片刻的发懵。
“你、你确定吗?”他说话都不利索了。
余畅故作含羞地低下头,“嗯,我确定。”
江贤握着杯子的手停在半空,脸上是一副遭雷劈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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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江贤送余畅回去,听见她在哼歌,也就随口说了句:“看来你很高兴嘛。”
他其实想问的是:你就非得看上我吗?
余畅偏头看他一眼,只笑不语。
心情大好,是个人都会高兴。
她也不傻,看出了他在使心眼子。相亲失败,总有一个要在媒人那里当背锅侠,她才不去背这口锅。
要背,也要让他去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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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妈听说江贤和余畅相成了,笑得合不拢嘴,张罗着见家长的事宜。
江贤的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去世了,没几年父亲就再娶,新老婆带了一个女孩来,大着他三岁。
从此,他又有了一个再组的家庭,里边住着表面贤惠的继母、以及总欺负他的继姐。
有了后妈就有后爸,没过几年,江贤和父亲的关系便日渐下滑。
到现在,江贤跟父亲已经是不搭理的状态。平日里,他跟着姨妈生活,非必要绝对不回江家。
姨妈也深知外甥和姐夫不合,只是在婚姻大事上,她思虑过后,还是认为要和江贤父亲说一声。
“小贤,这事由姨妈去跟你爸说,行吗?”她尾调放低,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行啊,那就麻烦姨妈了。”
江贤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径直上楼。
台阶上了一半,江贤终是转身快步下楼,来到了姨妈面前,展开双手拥抱住她。
“姨妈,对不起,提起那个人,我就总会把坏情绪放出来。”
江贤个儿高,他躬着身把姨妈搂在怀中,像小婴儿一样,贪恋母亲温暖的怀抱。
姨妈也红了眼眶,声音里带着哭腔说:“姨妈都知道,这些年,你受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