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季虹宇洗过澡出来,转头去了书房,江贤交代给她的事,已经了解清楚了。
她随手翻了翻桌上的资料,很厚,赛过一本字典。
“看来后天得找个大的袋子。”她手放在最上面的那页,拍了拍,又说:“江总,你有得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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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区的一层楼房里,已经过了凌晨一点,朱佳彤还在看恐怖片。
她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抱着薯片,看到恐怖镜头时,“咔嚓”一下咬碎薯片。
有时,她也会“咯咯”的笑两声。
郑泽澍默默地占着一处沙发角,心里七上八下的。
平日里,他喜欢听她的笑声,像是海边小屋里挂着的风铃,让人听后心旷神怡。
这会儿环境不一样,他越听越觉得毛骨悚然。
他从浴室出来,卧室门刚开了个缝儿,耳朵里就传来恐怖刺激的音效。
“佳彤,虽然明天是周日,但熬夜很伤身体。”他咽了咽口水,气势再降:“你看时间也不早了,我们睡觉吧。”
“我要看完。”朱佳彤把手中的薯片盒子丢掉,俯身从桌上拿了一盒,撕开,递给离她很远的人。
“我不吃。”郑泽澍现在就一个想法,把朱佳彤弄去睡觉。
朱佳彤吃了半盒薯片,口渴了,使唤郑泽澍帮她倒杯热水。
“用一个新杯子。”她目光盯着郑泽澍的背影,语气瞬间变冷:“把我之前用的那个丢了。”
郑泽澍觉得背脊发凉,听她的话照做。
凌晨三点,朱佳彤开始看第二部恐怖片,她调高了播放音量和画面清晰度。
郑泽澍双眼干涩,还要时不时被恐怖的音效吓一大跳。
他头一次后悔买这套房子。
如果隔音效果不好,邻居早就找上门来了,他何苦至于现在还强撑着精力陪人。
破晓时分,朱佳彤心满意足地关掉电视,她起身来到郑泽澍身旁,抱着手细细地打量起他。
她和他,从一开始的交往动机就不纯。头一次,她可以、也有这份耐心地近距离瞧他。
郑泽澍半躺在沙发里,怀中还紧抱着一个沙发靠垫,她给他盖身上的毯子早已掉落在脚边。
朱佳彤扫视完,视线再次落回他脸上。
他的眼睛细长,鼻梁高挺,略有不足之处就是,他鼻头大,鼻型也不好看。
再往下看,是他两片薄薄的唇,她顿时愣住,想起了母亲说过的话。
薄唇的人也薄情。
以前她其实也发现郑泽澍的双唇薄,但今天从她这个角度再看,说是薄如蝉翼也不为过。
“醒醒?”她抬脚踢他,原本想帮他捡下毯子,在看见他的薄唇后,她突然就不想动手了。
郑泽澍是被吓醒的。
他梦见朱佳彤一脚把他踹下悬崖,他摔了一个粉身碎骨。
即便是这样,他仍然命大,还有一口气。
紧接着,他看到了朱欣欣,以为是个救星,没想到,她是来补刀的。
梦的尽头,他忘了死没死,现在,他觉得脚上有什么重物。
她垂眸,他仰头,以这样的姿势对视了很久。
“看够了吗?”朱佳彤踩在他脚上,使了狠劲。
晚一些,朱佳彤简单收拾了东西回家,换鞋子时,她一再问他:“真的不陪我回去?”
郑泽澍说:“我跟朋友约了吃饭。”
“欣欣今晚来我家吃饭,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跟我回去?”
郑泽澍听她这样说,一下子火气也上来了:“朱佳彤,你想说什么就明说,别在这里用烂泥巴糊墙!”
朱佳彤摔门离去。
等人一走,郑泽澍看着空空的房屋,一瞬间就有了悔意,他自言自语地:“我这嘴,真是该打。”
他手抬起来放到嘴边,思索几秒,又放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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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郑泽澍特意早起去接朱佳彤。
她昨晚上留在爸妈家,他打电话过去,她语气软是软了,不过三句之后就掐断了电话。
郑泽澍有自知之明,这事本来就是他有错在先,朱佳彤已经退了一步,剩下的步子该是他来退让。
“欣欣,抱歉啊。”郑泽澍指着后排,还降下两侧车窗给她看,他说:“我今天东西有点多,实在是不方便带上你。”
副驾驶座的朱佳彤没说话,拿出手机给江声发了条微信。
朱欣欣大方地表示理解,郑泽澍车开远了,还能从后视镜看见挥手的朱欣欣。
“你信吗?”朱佳彤偏头看他。
郑泽澍明白她的意思,告诉她:“不信,欣…朱欣欣没这么大方。”
说完了,他才觉得不妥,极力挽救喊错名字的风险,然而还是犯了一个更大的错。
他小心地瞄着朱佳彤,见她反应平静,他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到了公司,朱佳彤看见了季虹宇,目光被她手上的东西吸引,“老郑,你瞧,是总经办的季虹宇。”
电梯门已经关上了,郑泽澍只看见了一个人影,他问:“季虹宇怎么了?”
朱佳彤说:“我看见她抱着一堆的东西。”
“正常。”他把周总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