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畅发现江贤这些天总往外边跑。
这天吃过晚饭,见江贤起身去玄关,余畅不冷不热地说:“外边的景象是不是比家里的好。”
江贤换了鞋,笑起来,他听懂了余畅的深层含义。
他也学她,装文化人,说:“野花哪里有家花美。”
她以为他去的是医院,风雨无阻地去看骨科那位,其实不然。
他是去解决江声表叔的事,牵扯太多,一时半会儿捋不清,得耐着性子来。
江贤玩着手里的车钥匙,跟余畅说:“你别瞎想,我出去是办正事,就江声表叔那事,还剩一截尾巴。”
这事余畅知道,她问:“派出所那边不是都签字了吗?”
“那边的已经解决好了,现在是公司里查出了问题,之前他们在岗时,捞了不少的油水。”
余畅见江贤的脸色严肃,也跟着焦急,“那你打算怎么处理,把钱要回来吗?”
江贤把车钥匙装口袋里,抱起手,后腰倚着玄关柜,告诉余畅:“钱很难要回来,要往里扒,赵玉伟都得被拉下水。”
他有些自嘲地说:“赵玉伟要出事情,我爸不会坐视不管,到时候我又得跟老子斗,怎么样都是两败俱伤,不值得。”
现在最重要的一点,是把公司相关的人排查出来,不能再让赵玉伟一行人暗地里捞油水。
河堤能溃于蚁穴,再放任不管,公司迟早会出大问题。
江贤已经让季虹宇去彻查了,对于这些人,他也有了应对的方法。
等优化岗位时,能清则清,要是不能,那就调到边角岗。
当晚,季虹宇就把名单发送到江贤的邮箱。
江贤大致扫了一眼,熟悉的名字还不少,只营销中心就有好几个,上至总监,下到普通职员。
就跟渡口的船一样,到岸边,下船的人都是成群结队。
江贤把电子文件看完,其他部门的情况类似,整体来说,比他想象中的复杂了一点。
有电话来,江贤接通,先一步堵住对方的嘴,“我没空。”
叶祖浩贱兮兮地问:“听说你和老婆分居了?”
江贤绕开话题,说:“怎么哪都有你?”
叶祖浩老生常谈地表示:“哥们儿,听我一句劝,这年头结婚不易,找一个适合的人更不易,要珍惜。”
江贤额头上直冒黑线,“没事我挂了。”
“别啊,要没事我找你干嘛?”叶祖浩感到难言启齿,但为了后半生的幸福,还是豁出去了。
他说:“我姨给我介绍了一个对象,让我后天去跟人家吃顿饭。”
江贤问:“接着说啊?”
叶祖浩深深地吐了口气,跟江贤说:“我怎么可能去相亲!可是如果我不去,后边我妈就各种限制我的自由,所以得找个人替我去。”
江贤听明白了,“你想让我去替你相亲?”
叶祖浩一听有戏,立马说:“就走个过场。”
“不去,我一个已婚男人,去相亲干嘛?”
“江贤,小季工作上帮了你那么多年……”
“一码归一码,”江贤打断叶祖浩,提醒自己这个损友:“你和小季拖太久了,担心夜长梦多。”
叶祖浩叹气,老实告诉江贤:“什么方法我都用上了,叶女士那边不让步,前久她又突发哮喘,我现在不敢跟她逆着干。”
江贤说:“你和阿姨长期处于动态平衡状态,想要打破,除非有人介入进来,或者你们其中一个强势起来。”
“先这样了,改日再说。”叶祖浩挂掉电话,他不是不知道江贤的意思。
在他和小季的事上,叶父不会介入进来,去跟妻子作对。
而他也强势不起来,肩膀上的责任除了爱人,还有家庭和事业,他无法取舍。
既然江贤那边行不通,叶祖浩就把主意打到叶至杰身上。
得知让自己代替大哥去相亲,叶至杰不干,“不去不去!”
叶祖浩也是窝了一肚子火气,吼出来:“同样是叶家的孩子,那凭什么你能无忧无虑的生活,我就得战战兢兢的?甚至把婚姻都要当成一桩买卖。”
叶至杰垂着头,“大哥,对不起。”
“你们吵什么?”叶女士在外边敲门,见门反锁了,她提高音量:“把门打开!”
门开了,叶祖浩沉默地从叶女士身边离开。
叶女士回头看向屋里的小儿子,也不进去,就站在门口问:“跟你哥吵什么?”
叶至杰没敢跟母亲对视,小声说:“没什么。”
“早点休息。”叶女士关上门,朝大儿子的卧室走去。
她敲敲门,“祖浩,是妈妈。”
叶祖浩开了门,主动说:“我不想去相亲。”
叶女士说:“你姨已经跟对方约好了,现在你临时改变主意,这说得过去吗?”
叶祖浩态度坚决,告诉叶母:“说得过去也好,说不过去也罢,总之我不会去。”
“儿子,你按时去跟人家见一面,成不成后边再说。”叶女士退了一步。
“妈,我要休息了,您请便。”叶祖浩不接话,下了逐客令。
叶女士眼中起了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