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钧和段昊回到襄阳后,还没休息两天,便又收拾行李出发。
段誉将带着九位弟子前往天山灵鹫宫。
对于灵鹫宫被元廷所灭,他有些不信。
灵鹫宫是江湖中的超然势力,一直在西域当护道人。
怎么元人就大举杀入?
此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离开之前,段誉找到了段府先前的管家。
那对小夫妻,因照看段府,丈夫被神拳门所杀。
女子死了丈夫,躲到乡下,听说神拳门被灭,方才回来。
段誉没有亏待她,临走前将这座宅子送给了这妇人,又留下了一箱银子。
此去天山,路途近千里。
段誉权当是磨砺弟子们。
这些孩子尚且年幼,师兄妹们一路同行,可互相扶持,加深感情。
在半路上,途径崆峒派地盘,段誉听到一条江湖消息。
峨眉掌门灭绝师太,率众弟子前去大都,意图夺回倚天剑。
与汝阳王府高手一番交手,不知胜负如何。
许是汝阳王府吃了亏,最终倚天剑被成昆带走,落入江湖。
各大门派闻言纷纷出动,抢夺倚天剑。
自此,江湖上再度掀起了一阵腥风血雨。
比之此前屠龙刀重现江湖,有过之而无不及。
......
天山南麓。
缥缈峰上的雾气,更像是云气。
一座石堡依山而建,在云中若隐若现,虽经无数风雨,仍旧傲立临风。
石堡两旁,各有一座一丈多高的灵鹫石像,巨嘴利爪,神态威猛,带着慑人的神气,栩栩如生,似欲噬人。
“这便是灵鹫宫了。”
站在青石道上,段誉看着欲要噬人般的飞鹫石雕,心中百感交集。
此地他来过不下十次,最后一次却是百年前。
薄雾笼罩中,入目皆是枯黄的残草败枝,萧瑟得很。
处处怪石嶙峋,根本没有上山之路,一看即知此山已是很久无人涉足。
“进去看看吧。”段誉带着九个弟子步入宫门。
就见青苔油油的青石道路上,散落着几十具骷髅,以及各种兵器。
骷髅一直延伸至灵鹫宫内的照壁前。
巨大的石壁上,刀剑斩击之痕宛然在目,且有两具骷髅伏在壁上,呈站立之姿,透着几分不甘。
很显然,多年前此地经历过一场惨烈的厮杀。
“师父,你说灵鹫宫那么强大,为何被灭了?”
一路上,段誉为他们讲了逍遥派和灵鹫宫的往事。
九大弟子皆对灵鹫宫的强大而感到向往。
“门派如同一个国家,由盛转衰,一代不如一代,此事古难免。”
段誉踢了踢脚下的插着斑斑锈剑的白骨,漫不经心的说道。
段昊道:“师父,您不是说这里布有阵法吗?蒙古人是如何攻进来的?”
缥缈峰如同一個直立的三棱体,仅有山峰处灵鹫宫位置微有倾度。
在其之下,皆是笔直而立,除非插翅而至,绝无攀登的可能。
更何况灵鹫宫周围还布置了几道阵法。
如此得天独厚的屏障,却被灭门了,实在让人难以想象。
段誉摇头叹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蒙古人统一了天下,自有能人异士为了富贵为之效劳。”
各朝各代,从未停止过对佛、道两家的册封。
那些僧人、老道可不是摆设,不乏有道法高深之人。
就如当年段誉在终南山布置阵法,照样有上清宫的老道,破了他的“日月改天大阵”。
术业有专攻,人家一辈子研究的就是阵法。
即便如此,灵鹫宫灭亡,主要还是因为门中之人的无能!
段誉心下惨然,浮云聚散,缘生缘灭,强横一时的灵鹫宫,竟落得这般凄凉下场,实在可悲可叹。
他大袖一挥,宛如长风卷过,将一地骨骸卷飞,悠悠落入雾气翻滚的深渊。
“师父,这些骨骸中定有灵鹫宫弟子在内。”
女弟子段鸾心有不忍,怯怯道:“他们生为灵鹫宫弟子,拼死护宫,可敬可叹,应好好建冢安葬才是.......”
段誉表情肃穆,看了眼小徒弟,说道:“自天山三圣死后,灵鹫宫弟子皆是女子,并无男子,那些骨骸皆是壮年男尸,是敌人无疑。”
“师父教训的是。”
段鸾小脸红扑扑的,无地自容。
习武之人,男女的骨骸一眼可辨,她方才大意了,没有注意识别。
几人进入大殿。
几十年没有人烟的大殿,终于迎来了它新的主人。
大殿内并无厚厚的灰尘,此峰高绝,尘埃难上。
入眼所见,殿内四处散乱的白骨骷髅,发黑的鲜血早已干了,将青石一片片染黑。
藤椅零乱,倾倒在地,上面刀剑痕迹分明。
九个弟子怔怔站在那里东瞧西顾,目不暇接。
段钧数了一数,光是这处大殿竟有四五十具白骨,令这座殿宫更增几分森然惨烈之象。
“快看这里!”三弟子段阳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