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淤泥下 她行歌 1189 字 10天前

术味儿十足,然后认真地看着梁北林,仿佛真的心存疑惑,想要求一个解答。

两人站在门口说话,文乐知的声音没有像梁北林那样刻意压低,他知道程殊楠一定听得到。

梁北林压了压心头怒火,他最近情绪不稳定,但更多地是对着康家,目前还不想表现出对文乐知的敌意。不过,他也不想继续绕弯子。

“据我所知,元洲程家和域市程家已经多年不来往了。”

文乐知点点头,一点也不惊讶梁北林知道这些,淡定地说:“我只是程殊楠的老师。”

梁北林看人的目光带着审视和打量,攻击性也很强,他不打算让步。

“小楠很累,刚吃过饭睡了,等他好一点,我带他登门拜访。”梁北林抬手看一眼腕表,赶人的动作明显。

文乐知不为所动,摆出一张求知脸:“梁先生既然这么在意他,不如先问问他的意思?”

这话让梁北林眼底闪过一丝犹豫,很快,但文乐知捕捉到了。

文乐知又说:“生病的人老是闷在病床上,最难过了。我猜他这几天应该心情不好,我陪他说两句话就走,至少让他知道是有人惦记他的。”

文乐知这次来有两个目的,一是看看程殊楠怎么样,农庄的事闹得挺大,瞒不住,文乐知稍微用点手段就能打听到。二是来看看梁北林对程殊楠的态度。

他很快发现哪句话对梁北林的影响最大,便专挑着哪里说。

程殊楠的精神状态确如文乐知所说,已经不能用心情不好来形容。身上的外伤总会好,但心里的创口已经撕到底难以愈合。这让梁北林产生一种害怕的情绪,当他看着躺在那里不说不动一丝生机也没有的程殊楠,这害怕逐渐达到顶峰。

这时病房内传出很轻的咳嗽声,梁北林没犹豫太久,侧身开了门,放文乐知进去。

“小楠,你已经落下两节课了。”文乐知淡笑着和程殊楠说话,“上一堂课点名是你室友帮你应的,被当场抓包。不过不用担心,生病又不是你愿意的,所以不扣你学分。”

文乐知将花插在花瓶里,然后坐在床边。梁北林将病床升起来一些,让程殊楠可以靠坐着和文乐知说话,然后看着程殊楠说:“我在外面,有事叫我。”

程殊楠不和他对视,眼睛落在自己手上,点了点头。

梁北林没再停留,将空间留给他们,打开门出去了。

他一走,程殊楠看起来没那么紧张了,哑着嗓子和文乐知说:“谢谢教授。”

“不用谢,早点养好身体,早点回来上课。”

两人又聊了几句学校里的事,程殊楠嗓子不舒服,说话费力,大部分是文乐知在说。

程殊楠安静听着,不时点点头。他脸上和脖子上的伤痕淡了些,唇色很白,22岁正是好年纪,身上却有种常年大病卧床的憔悴和黯淡。

文乐知不方便说太多,临走前轻轻按了按程殊楠放在被子外面的手背,意有所指地说:“先要身体好起来,才能做别的。”

程殊楠露出一个惨淡的浅笑。

文乐知出来,看了一眼站在走廊头上抽烟的梁北林,轻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然后一个人往电梯口走。

进了地库刚坐进车里,程泊寒视频电话就过来了。

“你怎么自己去?”程泊寒脸色不太好,“别单独接触他。”

“他又不是恶人,不会怎么样的。”

程泊寒不认可:“不是恶人,差点把康家大公子打死?”

文乐知发动汽车,沿着指示牌缓缓开出地库。程泊寒盯着他握方向盘的手指看了几秒钟,态度缓和了些。

“他态度如何?”

文乐知表情变得有点复杂,眼前闪过梁北林戒备的脸,简单评价:“偏执,警惕,不会放手。”然后又给出一个结果,“程殊楠惨了。”

只见这一次,文乐知便看透了梁北林的矛盾和爱意。他对程殊楠的独占欲和超出寻常的依赖感,自己很难有清醒地认知。但没有认知,不代表就可以放任对方离开。所以,不管他是清醒的还是糊涂的,都不会放手。

车子拐上大路,文乐知看了眼导航,继续说:“其实糊涂的话,还有机会,但很遗憾,他现在清醒了。”

程泊寒:“那不挺好,清醒了,就好好在一起。”

文乐知等红灯的间隙把脸凑到镜头前,很认真地看着他:“泊寒哥,你说这话十分没良心。”

程泊寒眉毛抽了抽。

“没有道理梁北林糊涂着清醒了,程殊楠都得按照他的节奏走,糊涂时要忍辱负重地被伤害,清醒了就要雨过天晴地在一起。仇报了,苦难结束了,爱人历经千帆之后仍然陪着他,好事都被他梁北林占尽了,那程殊楠就活该吗?”

绿灯亮了,车子重新启动。

程泊寒哑口无言,过了一会儿问文乐知:“那你说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但是……”

并行车道一辆货车超车,发出很大的鸣笛声,程泊寒没听清:“……什么?”

“但是如果这样下去,程殊楠这个人便彻底废了。”

“怎么讲?”

“你们老程家会少一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