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思又起来一点,不死心地说:“不如我们就在一起,也让你前任知道你有新生活,他死心了,不就走了?”
程殊楠回头瞪了他一眼。
“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赵隽投降。
说是不理睬,视对方如无物,程殊楠心里还是疙疙瘩瘩的。他借着迎送顾客的空隙,站在门口扫了几眼远处,梁北林仍然站在对面树下抽烟,地上已经扔了一堆烟蒂。
好不容易等到赵隽的舍友回来,几人准备返程。
程殊楠将人送到门外,上车前,赵隽突然靠近了一点,张开手臂,程殊楠见状一愣,马上要躲。
“抱一个,”赵隽冲程殊楠挤出个表情,“至少气气你前任。”
然后趁程殊楠没反应过来,将人拉到怀里抱了一下,程殊楠这次没躲,任由他抱住。
赵隽感受到身后那道黑压压的视线,顿觉后背冷飕飕的,他松开程殊楠,跳上车,冲对方摆摆手,亲昵喊道:“亲爱的,过两天再来看你。”
随后车子呼啸而去,留下程殊楠一头黑线。
他转身往回走,没迈出一步,身后便传来脚步声,继而是一道低沉的声音叫他名字。
程殊楠搓搓脸,脚步没停,走进店里。
梁北林在门口站了几秒钟,最终还是走进来。程殊楠在操作台后面专心做押花,没理人。
默了片刻,到底还是梁北林沉不住气先开口。
“刚才和你朋友出门了?”
程殊楠拿剪子将多余的花叶减掉,头也没抬:“你不是看到了。”
“你们……”事到如今,梁北林一句重话不敢说,“什么时候认识的?”
程殊楠没接茬,依然忙着手里的工作。
“开车那个人,跟你关系不错。”
是肯定句,却是疑问的语气。他每句话都说得艰难,可又不得不说,那个拥抱太刺眼,那人看程殊楠的眼神太刺眼,一切都让他觉得如鲠在喉。
“对啊。”程殊楠终于抬头看了一眼梁北林。
他今天穿得很舒适,棉布长袖T恤,牛仔裤,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小几岁,之前常见的凌厉气势不见了,像是出来散步的邻家哥哥。倒有几分少见的亲和力。
这么有亲和力的梁北林,指不定下一刻就要露出獠牙了。
程殊楠忍不住想,然后继续说:“他是我男朋友。”
房间里安静到落针可闻,程殊楠将花瓣小心粘在硬纸板上,拿小夹子将枝叶脉络展平,动作间传来轻微窸窣声。
程殊楠说完这句话,没再看梁北林,不知道是不敢看,还是懒得看。
但房间里的气氛瞬时变了,有什么积压已久的东西从梁北林周身散发出来,时间暂停,空间犹如凝固。
几分钟的彻底安静之后,程殊楠额角有汗冒出来,他放下手中工具,以掌心撑住额头,呼吸快了些。
梁北林立刻便察觉到了,周身气势敛了敛,慢慢坐到靠近门口的椅子上。
他一坐下来,程殊楠便感觉好了些。
“小楠,”梁北林说,“你能不能等一等。”
程殊楠这次没晾着他,问:“等什么?”
两人视线在空中短暂相交,程殊楠在梁北林眼里看到一丝痛苦闪过。梁北林先移开眼,捏捏眉心,怕自己暴露真实情绪吓到程殊楠。
“不要太着急,”梁北林顿了顿,字斟句酌地说着,“至少要看准对方的品性,再做决定。”
“你说让我过好自己的日子,不会打扰我。我现在觉得这样挺好的,他品性如何,和你无关。”
梁北林被噎了一顿。话是他说出去的,现在又来指手画脚,确实没立场也没风度。但他没想到程殊楠会这么轻易和别人在一起。
“我没有要干涉你的意思,但至少你要多了解他,不要受到伤害。”
程殊楠默了几秒,突然惨淡一笑,自嘲道:“伤害?我应该没那么倒霉,连续中奖两次。”
大概不可能再有一个人比梁北林给予的伤害更多了。
这句话像一颗出膛的子弹,由程殊楠手里射出,正中梁北林眉心。
程殊楠也无法轻松面对过去,他说完这句话,站起来,缓步上了楼。
他穿着很厚的阔版毛衣,随着走路的姿势,能看到瘦削的肩膀和薄薄一片腰在毛衣里晃动,走在狭窄的拐角楼梯上好像随时会掉下来。
梁北林觉得自己心脏被一只手勒紧,很想冲上前去抱住他,说无数句对不起,说没人会再伤害你了,说我以后都会疼你爱你不会让你再受一点苦,说回来吧小楠。
可是他的喉咙也一并被勒住了,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等程殊楠上了楼,梁北林默默坐了一会儿。然后站起来,将料理台上堆得杂乱的物料摆放整齐,又拿拖把仔仔细细拖了一遍地。
他独自在M国生活那几年擅长处理各种家务,这对他来说不是难事。收拾完店面,他又在抽屉里找了一把螺丝刀,小心将店门上那把总是难以拧开的锁拆卸下来。
果然,是锁内部的脱钩部件脱落了,梁北林将它重新安装好,又试了两次,确定已经修好之后,轻轻关上门走出去。
他走到